燕遲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特意過來,就為了跟他說這話,這滿口的生意經,想賺錢想到他頭上來了?他真想嗤回去,誰看得上你家酒樓?不就是酒樓嗎?當誰家沒有似的。你從前沒來的時候,爺吃廣聚軒一樣吃得心滿意足。
可話到了嘴邊,不知怎的,他便想起了方才她提議讓蕭晟點了菜,讓人給送齊王府去,蕭晟連猶豫都不曾,就干脆應下的事兒來。
笑話了,他什么都不比蕭晟差,尤其不比他錢少。
因而,下一瞬,燕小侯爺揚高了下巴,很是傲然地淡淡“嗯”了一聲,“既然楚大姑娘都開了口了,小爺我自然也不能太拂了你的面子,就讓他們先送著看看吧,若還過得去,繼續送著也無妨,可若是不合胃口的話,屆時即便是楚大姑娘的面子,我也顧不上了。希望到時,楚大姑娘還莫要怪罪才好。”
楚意弦險些繃不住笑起來,這人還真是別扭,坦率地承認不是挺好?非要找這些話來讓她不痛快?不過,沒關系,能讓他應下就不錯了,他回頭能夠按時吃飯比什么都要緊,他覺得她貪財,那就那么覺得吧!反正,她確實貪財。
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過病了,只有他去碼頭做苦工才能勉強給她抓服藥的苦日子了。
只是,方才對他說的那些話,同時也是她對自己的提醒,掙了再多的錢,若沒有足夠的權力,那也是守不住的。她早前以為她早來了燕京城一年,其他的那些事都還未發生,還早著呢,她有的是機會和時間去改變,所以她只需專心搞定燕遲就是。
可是近來很多事情,卻是讓她緊了心神。
看來,當務之急,她還得先為楚家和寧遠侯府消除隱患才是。只是當初她從來不在意這些,很多事情,她只知道個結果,可那個結果是如何一步步造成的,她是半點兒不知。眼下能做的,委實不多,只能萬事小心,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吧!
燕遲見她與自己說了不過兩句話居然又走了神,心里霎時便是一悶,哼一聲想道,這楚大姑娘也忒不尊重人了。見她聽著他的哼聲,醒過神抬眼望了過來,他的下巴揚得更高了兩寸,探手從衣襟里掏出了一張銀票,往她面前一遞到,“這銀票就當訂金吧!飯錢便由里頭先扣著,等到不夠了,小爺再讓人送來便是。”
一千兩的銀票,甚是闊綽啊!
楚意弦挑起一道眉,卻半點兒沒有手軟,接了過來,笑瞇瞇道,“那就多謝燕小侯爺照顧生意了,表哥!先收著!”轉手便將之遞到了柜臺處。
張六郎接過,笑嘻嘻朝著燕遲一打千兒,“燕小侯爺放心,您的早中晚膳我一定親自盯著,定讓您滿意不可。”才好等這銀票上的錢扣完了入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