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簪子我瞧著挺好,回頭你和音姐兒一人一支!”婁氏笑著道。
“好呢!”楚意弦自然不會舍不得,笑著應了一聲。
幾人又說笑了幾句,楚煜回來了。不一會兒,楚煊和楚曼音也來了,孫嬤嬤來報說晚膳已經備好,大家便一道去了楚老夫人的春暉堂。
天氣冷了,婁氏自然不會讓楚老夫人來回奔波,而老人家喜歡熱鬧,好不容易兒媳和孫子孫女都在跟前,便一日三餐都聚在春暉堂用。
今日又有一個能言善道的婁京墨在,最是會討女子喜歡,那是從三歲到八十歲,老少咸宜。
所以,今日春暉堂的花廳內,一直都是笑語聲聲。
楚老夫人對婁京墨實在是喜歡,吃罷了飯,還是不肯放手,拉了他在那兒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楚意弦則在大家笑鬧時,便悄悄從花廳內出來,將手攏在披風里,仰頭看著頂上夜空。
今夜無雪,卻多云。瞧不見星子,只隱約一勾殘月掛在天際,卻也被云層半遮半掩,黯淡無光。
“怎么出來吹冷風了?”后頭一聲問,出自楚煜之口。
楚意弦笑著道,“大哥不也出來了?”
楚煜沒有應聲,走到她身邊,與她一同眺望著夜空,“怎么?有心事啊?”
楚意弦略一沉吟,到底還是張口問了,“大哥可知,那詹玉平是誰的人?”
楚懷洲雖然從未將楚意弦當成閨中女兒來養,可她前世頭些年在定州,接觸不到這些,眼界有限。后來在同州內院里拘著就更不用說了,就是來了燕京城也是一樣。楚意弦很清楚,她的眼界不寬,格局也不夠大,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小聰明有,可要在這大時局中縱橫捭闔卻是萬萬不夠的。她只能多學多問,多思多想,只盼著能夠不拖家里人和燕遲的后腿就是了。
楚煜略有些詫異她居然會問這個,略一沉吟便也明白了,“你擔心燕遲?”
楚意弦抿著嘴角,沒有吭聲。燕遲并非魯莽之輩,這樁事即便是皇差,卻也應該有更加圓滑的處理方式才是,這樣大赫赫宣揚出來,如今又卷進了這么多的朝臣,已經非斷人財路這么簡單的事兒了。
詹玉平身后的主子是誰,他便是得罪了誰,可不管是誰,這個人都絕非好惹之人。
她如何能夠不擔心?
何況,這個時機也太敏感了些。她沒有辦法不多想,眼下這事兒,究竟與她欠下的人情有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