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緩了緩,楚意弦才又道,“雖然這是陛下賜婚,可我瞧著鄭姐姐是個很不錯的。通情達理、落落大方,與大哥甚為相配。若大哥因著一開始心中抵觸,錯過了這么一位好嫂嫂,那豈非可惜了?”
她離開定州之前,是不知道他大哥與什么姑娘有牽扯的。所以,若她料想不錯,她大哥果真有個什么心上人的話,也應該是在她離開定州之后,她娘說不得是知道的。
而且,這事兒先與阿娘知會一聲,說不得阿娘有法子能打開這個結也說不定。楚意弦是打心眼兒里盼著大哥和未來大嫂不要再走前世的老路,而是能琴瑟和諧,伉儷情深的。
婁氏皺著眉思慮了片刻,眼底閃過一道幽光,須臾間,卻已水過無痕,道一聲“知道了”。便是抬起頭來,神色已然平靜。
望著楚意弦,眉心卻又攢了起來,“你這個當妹妹的就莫要操心哥哥嫂子的事兒了,倒是你自己,我問你,可有什么事兒要跟為娘交代的嗎?”
楚意弦一愕,我的娘哎,你這個話題會不會轉得太生硬了些?不過,交代?什么交代?楚意弦心頭沉了沉,面上卻是裝傻,“阿娘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呢?”
婁氏看她片刻,倏忽一笑,“好吧!沒有最好!”深望她一眼,便是轉過了身。
這回換成楚意弦盯著她娘的背影使勁兒瞅了,這是怎么個意思?想不通,可心里卻好似飄上來了一朵陰云。
只很快,楚意弦便將這一絲陰云拋到了九霄云外。
“你確定是齊王妃要去對雪閣用膳?”望著面前特意來傳話的禾雀,楚意弦忍了忍,才忍住沒有當著她的面掏耳朵,但懷疑自己聽錯的意思卻無需明說,絲絲縷縷從眼角眉梢溢出。
禾雀早前也以為自己聽錯了,所以對姑娘的疑慮并不在意,點著頭道,“確定!是齊王妃身邊一個叫墨畫的近身丫鬟親自來說的,還言明說希望請姑娘到時在對雪閣中一見。”
齊王妃那個身體……還能隨意出府嗎?還特意讓她去一見,任誰也能瞧出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禾雀自然也能瞧出,“姑娘,你說她怎么就好意思有這盤算呢?早前的事兒說不準有沒有她的推手呢!就算沒有,那也是她王家的罪過,她是個有些自知之明的,都不該在這個時候約姑娘見面!姑娘,咱不管她,誰知道她又在憋著什么壞水兒呢,咱不去!”
禾雀還是那個禾雀,雖然規矩上好了許多,但到底還是那副嗆辣的脾性。
“這個倒不怕!對雪閣是我的地盤兒,她若能在那里坑我,那也怪不著她,是我太無能了!”楚意弦卻是老神在在。
“姑娘這是要去赴約?”禾雀聽出了話音兒。
“去啊!怎么不去?正好我也要見她呢!”瞌睡遇枕頭,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兒了!楚意弦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禾雀狐疑地蹙起眉梢,楚意弦卻是一拍她的頭道,“出府后替我去給婁家表哥傳個口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