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也不看禾雀有什么反應,便是徑自走了。
禾雀對著他的背影呆了半晌,這才轉身進了屋,見楚意弦居然也呆在里頭呢,不由放輕腳步,輕聲喚道,“姑娘?”
“讓連清交代底下的人,將齊王府盯緊一些,有什么消息立刻來報。”楚意弦張口,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腳竟都是沁涼的。
禾雀一雙眼卻是錚亮,“齊王府的消息啊?正好方才就來了一條,連清來時,姑娘正跟瑾娘說話呢,就被奴婢攔住了,連清便讓奴婢代為轉告姑娘,說是齊王府昨夜連夜請了大夫和宮中太醫進府,說是齊王妃怕是不好了!”
楚意弦再坐不住了,蹭地一下便是自椅子上彈身而起,明明還心存疑慮,總覺得楊大夫是別有用心,可他方才的那些話卻是不受控制地在耳邊回旋。
“姑娘……”結香匆匆而來,“前頭齊王府的小郡主來了,也不知怎么了,哭得甚是可憐,張掌柜將人引著去風院雅間了。”
小姑娘這個時候來?
楚意弦面上神色幾轉,少頃沉定下來,問道,“你們沒有說我在吧?”
“未曾!”這酒樓中的人可都是一早便被定下規矩的,絕不會隨意開口亂說話。唯獨有那個自由的,只有張六郎一個而已。而這一位,卻恰恰正是個油滑的,對于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對著什么人該說什么話,最是個門兒清的。他都對姑娘在這兒的事兒三緘其口,誰敢多嘴?
楚意弦深吸一口氣,一雙明眸漸漸沉冷下來,轉向禾雀道,“既是如此,你們好生招待著便是。記住!我今日未曾來過樓里!”
禾雀應聲而去,楚意弦則扶了結香的手,腳步匆匆離了雅間,往著另外對雪閣的角門疾步而去。
兩刻鐘后,齊王府的又一輛馬車匆匆在天下第一樓前停下,蕭晟快步從馬車上下來。
一會兒后,將朵兒從樓里接了出來,被張六郎很是殷勤地送走了。
眼看著齊王府的馬車走遠了,楚意弦輕舒一口氣,對結香道,“咱們也回府吧!”
結香應一聲“是”,吩咐完車把式,轉過頭來,見著楚意弦倚在車廂壁上,閉上了眼睛,眼角眉梢竟都繞著濃濃的倦意。
不過三兩日的工夫,齊王妃病入膏肓,昏迷不醒的消息便成了燕京城眾多權貴之家都知道的事兒。
只是因著有宮里派出的太醫竭力挽救,以及上好的藥材養著,到底是吊住了齊王妃的命。
只卻不知還能吊到幾時去,不過,若能吊過年關自然是好,吊不過……起碼也要把太后的壽辰過了再說。太后前些時日一直身子不爽利,這回的壽辰非整壽,可陛下也打算為太后操辦一番,只怕也存了沖喜的心思,這個時候,誰敢觸這個霉頭?
而婁氏在進京這么久之后,終于得到了宮里的回音,讓她壽辰之日進宮赴宴,順道便去覲見太后與皇后也就是了,倒甚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