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都處理干凈了,沒有留下首尾?”蕭韻稍斂怒色,瞇起眼來。
“這個還請主子放心!”說起這個,那人顯然很有信心,音量都要洪亮了兩分。
蕭韻面上的怒色已經徹底深斂,點了點頭,“那這次的事兒便到此為止了。下去后,自去請五十鞭子,小懲大誡,往后若再有私自行事,便不是幾鞭子可以了事的了!”語調幽幽,卻字字都淬著殺意。
地上那人哆嗦了一下,再不敢多言,道一聲“是”。
“滾!”蕭韻冷冷一聲,那人立刻起身快步而出。
蕭韻望著關上的門,以及門外黑洞洞好似看不到盡頭的夜,一雙眼也是沉凝下來,幽如子夜。
“你看上去好像有些憂慮?”角落里一把嗓音幽幽響起。
蕭韻目下微微一閃,“我是擔心楚意弦起了疑心!”
“未必吧!你不是說,她只是聽了你的提醒,所以才取下了那支簪子嗎?我瞧著,她只是運氣好,而且,很是聽你的話啊!”
“那可不一定,她可絕沒有表面看來的那樣不學無術!”
“可你也說了,她、蕭晟以及燕遲之間的感情糾葛,就是我們可以大做文章之處。她若真起了疑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她殺了,想個妥帖些的法子,一樣可以讓這燕京城亂成一鍋粥,屆時可不就是我們久等的良機?”
“先莫要輕舉妄動!這事兒,還得讓我再看看!”蕭韻神色一肅。
“看看?”角落里那人一哂,“你要看便看吧,只希望你不是真對楚家那位姑娘假戲成了真,將她當成了知己,舍不得對她動手了吧?”
“閣下慎言!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我一手謀劃,閣下何時見我忍過手?”蕭韻嗓音一利。
“郡主有沒有忍手,在下不知,可郡主的謀劃卻是功敗垂成,這是事實。在下還未想好,該如何向將軍回話呢!”
“倒是用不著你,我自會向將軍交代!”蕭韻臉與嗓一并冷沉下來,再無半絲溫度。
“郡主是該想想怎么交代了,至于郡主想要的再看看,也莫要自作主張的好,還是先問過將軍才好!將軍與郡主一般,都很是忌諱手下人自作主張!”
“對了,還有一事兒,還得提醒郡主一聲。之后的事兒,郡主可要仔細謀劃才是,若再出了紕漏,可就不是交代這么簡單的事兒了。”
竟是將方才她訓斥手下的話,一字不落又盡數扔回了她身上。
蕭韻面無表情,冷哼一聲,“多謝提醒!”
角落的窗戶無風自開,一道身影恍若一道烏煙從屋內竄出,眨眼不見蹤影。
蕭韻望著隨著夜風飄零的紗帳,嘴角輕勾一抹殘冷的笑痕。
同樣的夜色下,離著平王府不遠的齊王府書齋內,蕭昆正一邊袖著手,一邊強忍著哆嗦問道,“三哥,你這回該不會又是施恩卻不留姓名的打算吧?這回怎么說也是你及時出手,這才幫了楚大姑娘大忙,怎么也該讓她知道才是。而且你未進宮,卻也能及時救她于水火,不是更足以讓她瞧見三哥對她的用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