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與寧遠侯府的親事已經差不多落定,這個時候,可不能出半點兒紕漏。
楚意弦知道,齊王府之前的事兒讓她阿娘心里有了陰影,因而很是乖巧地應了,“阿娘放心!”
她此去也沒有別的心思,就只為了全當初她與小郡主之間的一場緣分罷了。
只是,婁氏和楚意弦誰也沒有料到,等到了齊王府,有些事情卻全然不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太后壽誕剛過,可昨日壽宴還未開始便死了一個人,夜里齊王妃也沒了。雖然這齊王妃是子時過后才去的,加之又是病了許久,早已料到的,可齊王本著孝子賢孫的心思,卻也下令不要太過鋪張,難得的是齊王妃的娘家王氏也是通情達理,很是贊成齊王此舉,因而,齊王府掛了白,卻算不得喧嘩。
來的人雖不少,卻也不多,都是靜靜到靈堂吊唁后,便是退了出來,遇上也多是點頭致意,大多并無什么寒暄。
婁氏并楚煊和楚意弦兄妹倆一路進府,被迎著到了靈堂前,卻被齊王府的一位管事躬身攔在了靈堂外。
“對不住諸位貴人,不知貴人中可有庚午年生辰的?我們王妃去時,先生看過了,這個年份的可能有些妨礙,所以若是有的話,便只有對不住了,不能進靈堂,只能先請到那頭的跨院稍事歇息!”
置辦喪儀時有不少講究,這個生肖或年份妨礙的也不少見,不過,恰恰好,楚意弦就是庚午年的。
婁氏蹙著眉心,與楚意弦對望一眼。
楚意弦卻很是坦然,半垂下眼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過去等母親與兄長吧!”
也只能這樣了!婁氏滿腹的憂慮也只得暫且壓下了,只是在人家面前不得多說,便是輕輕拍了拍楚意弦的手背,話語皆在目光中。而后,交代了同來的石楠一聲,“照看好姑娘!”
石楠自然一拱手,沒有二話。
“楚大姑娘這邊請!”管事招來一個丫鬟,為楚意弦引路。
婁氏和楚煜交換一個眼神,快步進了靈堂,想著早些吊唁完,好出來接著楚意弦一道出府去。
婁氏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便不該讓囡囡來這一趟。
楚意弦進了那跨院,到底記著教訓,寧愿在外頭吹冷風,也不進屋去。丫鬟捧了茶點來,她也并未沾口,只是捧了暖爐,站在廊下,遙望著那頭靈堂的方向,眉心微攢,若有所思。
片刻后,才扭頭對邊上等著伺候她,卻有些無所適從的丫鬟道,“給我倒杯茶吧!”
那丫鬟以為她終于要喝茶了,長舒一口氣,歡快地應了一聲,便是倒了一杯茶,捧上前來。
楚意弦接過之后,卻并不喝,而是雙手捧起,朝著靈堂方向遙遙一敬道,“王妃,往事種種,皆成云煙,一路好走,愿你來生可掙脫枷鎖,自在一生。”
言罷,便將那一杯茶撒落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