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韻笑笑,目光落在楚意弦的鬢發上,因著是來吊唁,她打扮得甚是素凈,一身素色衣裳,就連頭上也只插了一支竹報平安的白玉簪。
蕭韻自然就想起了昨日那支白玉蝴蝶簪,便是順勢問起道,“對了,你那支白玉蝴蝶簪說不得是個線索,得好好查查……”
話剛落,便覺出楚家母女倆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由一頓,“怎么了?”
婁氏嘆一聲,瞪向楚意弦道,“看吧!我就說吧,偏你任性,不聽人說……”
蕭韻挑眉望向楚意弦。
楚意弦一哼道,“我當時不是覺得晦氣嗎?哪兒有想那么多?”對上蕭韻狐疑的眼神,她一甩手道,“我昨日出宮的路上越想越氣,回府后,便索性將那支簪子直接扔進我家的荷花池里去了,眼不見為凈!沒想到,還被我阿娘數落了半早上,你們都說能查線索,我看卻未必……算了,反正我覺得那白玉蝴蝶簪乃是不祥之物,查不查得出什么尚且不知,卻讓我瞧著便是礙眼,扔了省事兒!”
“反正說什么都是你有理!”婁氏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上來便是伸出食指一戳楚意弦的腦門兒,“罷了罷了,左右東西已經被你扔了,再說什么都是白說了,誰料想這個天氣了,那荷花池偏還有冰薄的地方,被你一扔一個準兒,還能直接敲碎了冰,掉到池底去,想來也是天意!或許如你所說的,這白玉蝴蝶簪還真是個不祥之物,扔了便也扔了吧!”
婁氏嘆一聲,話語里藏不住的無奈。
蕭韻聽罷,卻是嘆道,“伯母真是個豁達之人!難怪阿弦是這樣的性子,原來是家學淵源,真是讓人羨慕!”
婁氏和楚意弦母女二人對望一眼,都是笑。
蕭韻卻斂了笑,鎖眉道,“不過,那白玉蝴蝶簪是唯一的線索,眼下斷了,宮里那樁事兒該從何處查起?”
“這事兒便用不著咱們操心了,宮里不是已經有了定論了嗎?”婁氏卻是神色一正道。
蕭韻和楚意弦都是一怔,前者遲疑著住了口,后者卻是一挑眉,不樂意了,“阿娘,難不成你也信了馮良娣是兇手?那她為何要用白玉蝴蝶簪嫁禍給我?這個事兒咱們就要聽之任之,放任不管了嗎?”
婁氏神色有些尷尬,四處望了望,好在楚意弦理智尚存,還記得壓低嗓音,而這近旁也只有她們幾人,并親信,倒也不怕旁人聽了去,婁氏總算稍稍放松了些,很是抱歉地沖著蕭韻一笑,望向楚意弦時,神色卻是一肅,將她拉到身邊,壓低嗓音道,“這事兒咱們回去再說!”
而后沖著蕭韻笑道,“郡主還要進去吊唁吧,咱們就不耽擱你了,改日空了來家里玩兒!”
蕭韻聞弦知雅,“那我便先進去了!這些時日想必府上也忙,我就先不打擾了,過幾日再上府上喝喜酒!”說罷,與楚意弦使了個眼色,便是轉身邁步而行。
走了兩步,卻還能聽見身后楚意弦不滿的嗓音,“阿娘,我不管,這事兒我定要寫信告訴阿爹的,我才不信阿爹也會如你這般放任不管!”
蕭韻聽著,嘴角緩緩勾起。
楚家母女卻是一路拉扯出了齊王府,待得上了自家馬車,楚意弦臉上的怒容一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過頭,朝著婁氏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