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略一沉吟,便明白了,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他。怎么以為自己能夠將他瞞得密不透風呢?何況,她當初去找關海特意派人保護一個廚娘,他便也該覺出不對勁來了。
這么一想,楚意弦更是坦然了,道一聲“是”,略緩了緩,才將瑾娘的事兒一一道出。“.......我知道,這樁事兒在你們看來,也許只是一樁閑事兒,可于我而言,柯師傅便是我的師父,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他要護著的瑾娘,我也定要護著。可瑾娘的身份,到底是個禍患,若被你知曉,我不知道你會作何想,可我不敢冒這個險。”
“你擔心我會傷害她?”燕遲語調淡淡地問道。
不是擔心,而是她確定,一旦瑾娘的存在會威脅到她的安全,燕遲定會毫不猶豫那么做。
她雖然沒有回答,但燕遲卻已經從這沉默中聽到了她的答案,面上卻仍是瞧不出異色來,“那現在怎么又想著要告訴我了?難不成現在你便不擔心我會傷害她了?”
“現在自然不一樣了啊!”楚意弦應得理所當然。
“哦?”燕遲一挑眉,“何處不一樣?”
楚意弦一悶,心里腹誹著,這真是個心眼兒壞的,他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卻非要聽她說出來不可。
燕遲還真就非要她說出來不可,往她處湊了湊,嗓音低沉中,帶著魅惑,輕拂過她的耳畔,“快說啊,到底何處不一樣?”
楚意弦往后一縮,抬手將被他的氣息惹熱泛紅的耳根捂住,一雙眼帶著兩分羞惱嗔他一眼,那眼神偏生卻好似帶著灼人的媚一般,讓燕遲喉間不由得一滾,他黯了黯眸色,看著她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縮到了椅子里,笑了笑,卻是轉頭坐直了身子。
好吧!被她撩了無數回后,偶爾,他也是得反撩回去的。
不過這撩著撩著撩出火來,終究也是不妙,唉!只盼著請期時能請個近些的日子。這人還是得早些娶進門才是。
楚意弦不知男人的思緒早已飄遠,見他正襟危坐著,目光落在遠處,但身上那股子危險的氣息倒是淡了兩分,她心下稍安,抻了抻身子坐正,便是正色答他方才的那個問題,“咱們眼下都已經定親了,往后是要過一輩子的,我可不想與你像太子和太子妃一般,做一對怨偶。便不想瞞著你這些事兒,免得與你生了誤會,至于怕不怕你再傷害瑾娘的事兒,是我之前想岔了,你心里在乎我,我知道,那我與你明說了,你又怎么會去傷我在乎的人,讓我傷心呢?”
“早前瞞著你,是我不對,我鄭重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說著,竟果真欠身向他施了一禮,“至于往后的事兒,我也要與你商量著來的.......”
燕遲倒是沒有見過她這一面,有些納罕,雙目閃亮將她望著,一時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