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楚意弦生了什么病,楚家那頭自然是捂得嚴實,只說是感染了時疫,可那段時間,燕京城可是爆發過天花的,雖然沒傳播開來,但楚意弦病的時機太巧了些,私底下可有不少的猜測。
這一眾貴女互覷一眼,從彼此眼里都瞧見了一些別樣的深意,目光一觸,便又各自移開。
王笙卻是輕笑著,語調柔緩道,“大家莫要背后道人長短了,一會兒楚大姑娘來了,自然可見分曉!”
“可她真的會來嗎?都這個時候了,還不來,她該不會真不來了吧?”這天色可不早了,眼看著便要開宴了吧?
可還沒有瞧見楚家人的影子呢!
她不來才好呢!她不來,便是坐實了大家的猜測,雖然看不見她如今的臉是怎般模樣,讓人有些失望。不過,只要她今日不出現,以昭陽長公主和太后娘娘看重燕遲的心意,他們這樁婚事也別想再繼續了。
光是想到這個,王笙心里便是說不出的快意。
陽光輕拂,花香幽微中,她緩緩勾起唇角,輕笑了起來。
美人美景如斯,讓人看迷了眼。
“那便是楚大姑娘了?”隔著一道御河,對面宴請男賓處,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子抬手指著對岸,眼里盡是驚艷,不是旁人,正是呼衍墨。
邊上蕭旻一愕,轉頭望了望后頭的燕遲,咳咳了兩聲,沒有說話。
呼衍墨端詳著那頭,眼里的驚艷漸漸被疑惑所取代,那位“楚大姑娘”在一眾貴女之中,確實算得出色,可……呼衍墨皺起了眉頭,“這美是美,可哪里有你說的什么與眾不同?除了長得漂亮了些,小王瞧著與她旁邊那些貴女半點兒區別沒有,不還是裝模作樣的,就跟你們大梁那些仕女圖上的美人兒一個樣!”
這居然是個敏銳的?蕭旻在心底朝著呼衍墨一豎大拇指。
“世家女兒自然比不得牽心樓的姑娘來得生動,討人歡喜!呼衍殿下這幾日在牽心樓好不快活,這眼光變高了也是有的。”燕遲皮笑肉不笑地一扯唇道。
這話卻好似一根針直刺呼衍墨心底,他有多后悔當初非要去牽心樓見識一番,只有他自個兒知道。他哪里會知道牽心樓里的姑娘居然那般生猛,他這幾日可幾乎是在醉了與半醉,再被灌到直接醉死的狀態中輪回著的。
今日清早,才一臉菜色地從那樓里被拎了出來,雖然好生盥洗了一番,卻還是能嗅到一股子酒味。
聽人一提起牽心樓,呼衍墨心底便是一陣別扭,好像提鼻就能聞到那股子醉酒的酸臭味,和那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脂粉味兒。
“呼衍殿下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想吐了?臉色這么難看?”燕遲很是關心地道,這話自然又有一番典故,呼衍墨的臉色更難看了,燕遲面上憂色更重,“殿下若是覺得不妥的話,還是讓人送你回寢殿暫歇,畢竟,殿下也該知道,這樣的場合,若是殿下實在忍不住,當眾吐了出來,可是很失禮的。殿下又代表著北狄國體,若是……微臣可擔待不起!”說著,便是一臉憂心忡忡地一揖。
“你給小王閉嘴!”呼衍墨狠狠咬著后槽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