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蕭韻轉頭望來,臉上的笑更甚了兩分,抬手往著對面的云夢山一指,“這怡然亭的景色甚美,早前還是我推薦給王十六娘的,這里果不其然能瞧見別樣的風景,阿弦覺得呢?”
楚意弦眉心緊皺,一雙黑眸更是黯下來,聲音亦是往下沉了一度,“你到底做了什么?”
蕭韻面上的笑容淡了兩分,“無論我做了什么,阿弦應該已經看到了,眼下的境況,燕表哥是無論如何也抽不開身了,阿弦也莫要再反抗,乖乖隨了我走吧,免得壞了感情!”
“誰說我抽不開身了?郡主都能為了阿弦不去管別處的布局,便足見有多么看重阿弦,我這個未婚夫君難道還能比郡主差了不成?”蕭韻話音剛落,卻陡然聽得一把嗓音響起,也不知從何處來,轉瞬間,竟已是近在咫尺。
蕭韻一愕,與她手底下的人都是一驚。
楚意弦卻是雙眸乍然一亮,急急轉頭望了過去。
果然瞧見一道身影被眾人簇擁著,從密林處疾步而出,他今日大抵為了行動方便,也是穿了一身玄衣,卻更襯得他英武堅毅,一張面容之上似笑非笑,一雙眼卻如寒星湛湛,帶著鋒芒畢露的銳意,迫面而來,讓楚意弦一望,便移不開眼去。
燕遲的人一上來,便是逼了上來,蕭韻怔然間回神去看楚意弦,卻見她早已被不知何時悄悄遣上來的關河護著退到了一旁。可惡!方才,燕遲刻意說話,引起他們的注意,原來就是為了給關河打掩護,好讓他能不動聲色救下楚意弦。
眼下好了,楚意弦已經被護著退到了一旁,她再想動作,為時已晚。
不過比起這個,燕遲居然出現在此時此刻,卻讓她更是驚疑與不安交加,恍若抓心撓肝一般。
楚意弦已經被護著走到了燕遲身邊,“燕遲!”
“怎么樣?沒事兒吧?”燕遲拉住她的手,目光急急在她身上打量。
楚意弦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倒是石楠……”她目光微微一黯,往石楠處一瞥。
燕遲看了一眼,自然也是明白了,對關山道,“將石楠先帶下去,請大夫療傷!”為了取信于蕭韻,他和楚意弦商定,不能帶太多的人,哪怕是關濤和石潭他們的人也只能遠遠綴在后頭,明明一切都已有了成算,可他這一日都不敢去深想,哪怕一次,若有一處脫離掌控,那他便是親手將阿弦推入了險境。直到此刻,她安然回到了他身邊,他也仍覺后怕。
“燕表哥居然此時便出現了,看來,燕表哥果真重情重義!”蕭韻收斂了心神,扯著嘴角輕笑道。重情重義之人,一旦動了真情,那便是有了命門。楚意弦便是燕遲的命門,這一點,蕭韻自然知道,所以,才會設下今日之局,便是要看他左右為難,情義兩難全。
“安平郡主!”燕遲終于抬眼望向她,“陛下賜你封號‘安平’,便是望你一生平安順遂,卻沒有想到,你卻辜負了他一腔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