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微微啞了嗓音,“我又何德何能能幫居士?”
靜兮居士聽罷,卻是笑了起來,“就沖著你沒有一上來便直接勸阻于我,我便知道,找你幫忙,自是對了。”
楚意弦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這私心被靜兮居士拿捏得死死的。只是這私心與靜兮居士的私心,和家國大義并未有什么沖突,所以,楚意弦并沒有什么掙扎,只不過,她還是有些想不通。“我自然沒有立場阻止居士,畢竟這是居士自己的決定,何況,如居士所言,無論是為著私心,還是為了家國大義,大梁百姓,我都希望戰火能夠早日平息。居士高義,我只有佩服敬仰的份兒,只是,還是那句話,居士太看得起阿弦了,阿弦何德何能,怕是幫不了居士的。”
靜兮居士如今這樣的狀況,太后怎會允許她長途跋涉去往北境?何況,北境戰火已起,已是危境,太后無論如何也不會準允的。她雖想幫,卻也是無能為力。
“方才的狀況,你也瞧見了,我母后絕對不會允準我離宮,更遑論說去往北境了。”靜兮居士將她心中的腹誹直言道出,“不過,還有一個人開口,能讓我母后改變主意。”
楚意弦心頭一跳,陡然想到了什么,驀然驚抬雙目,入眼便是靜兮居士一雙帶笑的眼。
“果真是個聰慧的孩子。時秋的眼界自來就高,他看中的,自然沒錯。”靜兮居士不吝嗇地先夸贊了她一句,這才斂了笑道,“只是,在這之前,我不能驚動了母后,否則,她定會攔阻。可我已打探過了,陛下病重,眼下紫宸殿的守衛比之從前嚴密了許多,我若經過母后,定然能得見陛下,可只怕也會引得母后疑心。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繞開母后。而我聽說,你在齊王殿下那兒很能說得上話。”
果然,都是這座吃人的宮城里長大的,又哪里能有什么簡單的人物?楚意弦在心里腹誹。
“我知道,這樁事有些為難你。事后,你說不得也會因此受我母后的責難。可是,這事若成了,時秋就能從北境安然而回,并且,我有法子,將這戰火平息的功勞都落在你和時秋的身上,到時你們只需稍稍動些腦筋,引得陛下站在你們這一邊,給你們一個保證,那么即便是齊王,也輕易動你們不得了。”
靜兮居士顯然是有備而來,居然連這些都了然于心,還拿來說服楚意弦。楚意弦再次慨嘆,還真是......誰也不能小看啊!
這一句句的,不就是要讓她再無顧慮,全力相幫嗎?
“居士要求這事兒,又何必舍近求遠?”正在這時,門外卻驟然響起一記半點兒不陌生的嗓音,殿門陡然被推開,昭陽長公主腰背挺直,徐步而入,身后還跟著拼命攔阻,卻顯然功敗垂成,滿臉挫敗和愧疚的慧然。
靜兮居士眉心緊皺,顯然知道方才的話已是被昭陽長公主都盡數聽去了,揮了揮手,讓慧然和昭陽長公主身邊的人都退下,這才望向長公主,語調里滿滿的都是懷疑,“你、會幫我?”
“不是你方才對阿弦說的嗎?我這哪兒是幫你,我幫的是我家男人和我家遲哥兒!”昭陽長公主拿她的話堵了回去,“再說了,也是你自己想岔了,人人稱你一聲居士,可你好歹是陛下的親妹妹,只要抬出這身份,你自去了那紫宸殿探望,又有誰敢隨意阻你,你又何須再求助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