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幻覺?”
那柳洱探查幾下之后,滿臉疑惑,朝著陳錯靠攏,一副要請教的樣子,但中途就被靈崖攔住。
靈崖淡淡說著:“此處若是幻覺,如何逃得過獨孤前輩這位鬼神的感知?”
她一說,其他人亦是醒悟過來,若論對幻覺、幻境的感知,又有誰能比得上香火道的鬼神?
見眾人看過來,獨孤信眉頭一皺,最后緩緩搖頭,道:“并無虛幻感觸,宛如實景,偏偏……似乎在時光上出現了隔閡和偏差,我等能見、能摸,卻無法感知,或許是因為眼前景象,其實存在于過去。”
“好生玄妙復雜!”靈梅揉了揉眼角,“這么復雜,獨孤前輩就不要詳細說了啊!”
“……”
“好家伙,聽獨孤老哥這意思,這破廟其實是和那些話本傳奇中的山間野廟一個意思?難道也有個狐妖等著吸咱們的陽氣?”
說話間,張競北推開了破舊的寺門,一步邁出。
獨孤信眉頭一皺,道:“局面不明,不要貿然行動。”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張競北一步踏出,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但轉眼間,又走了回來,滿臉愕然。
靈崖趕緊問道:“可有什么發現?”
張競北撓撓頭,道:“我一步邁出去,結果踏過門檻,見著的還是你們,還是說……”忽然,他露出了警惕之色,“你們都是假的,這里乃是另一處地方?”
眾人一聽,神色各異。
靈梅更嘀咕著:“說不定,你才是假的!”
“此處,乃是龍王廟。”
忽然,陳錯的聲音響起。
眾人本能的放下心來。
“龍王廟?”獨孤信朝著陳錯看去,見后者正盯著深處的神案,便也順勢看了過去。
這神案空無一物,乃是一整塊石頭雕成,覆蓋著厚厚一層灰塵,處處顯露裂痕,仿佛一碰就會崩潰。
眾人各自思量,有心詢問,躊躇著要如何開口。
結果,陳錯又問了一句:“獨孤君對爾朱榮,有多少了解?”
獨孤信一愣,就道:“我曾在他手下為將,但彼時權柄地位低微,與他并不親近。”說到此處,祂話鋒一轉,就道:“陳君可是發現了什么?”
陳錯并未回答,反而再問:“你方才見過那水君的投影化身,可有曾發現什么怪異之處?”
眾人本就留意,聽到此處不由色變,聯想到一種可能,看向獨孤信的目光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獨孤信神色如常,祂道:“一別多年,世事變遷,就是對面見到,也不見得能分辨其人,何況那水君若是爾朱榮,如今貴為千里大河的掌控者,氣度、氣質難免大變,又是投影化身,以青銅臉譜遮面,自然難以辨別虛實,不過……”
祂遲疑了一下,才道:“方才我尚未來得及細查,便被其人打斷,看其人的言語神態,驕橫跋扈,倒是和爾朱榮的性子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以霸道手段,來掩飾真相,殊為相似!”
陳錯點點頭。
其他人算是明白了,聽這意思,這位太華山的扶搖子,竟然懷疑大河水君的真身,乃是前魏的權臣爾朱榮!
靈梅小聲問道:“這個爾朱榮,是不是在大河邊上,殺了幾千人的那個?”
“正是他!”張競北點點頭,臉色凝重,“聽我家老道士說,當時河水都被染紅了!好幾日才沖刷褪色!”
“真是個殺星啊!”靈梅頓感驚悚,尤其是想到此人或許轉為水君,更是不寒而栗!
綦毋懷文正色道:“那河陰之變的名號,這些年雖然沒人提了,可在北地老人的心里,陰影始終不散,更是因此衍生出不少惡鬼邪神!作祟一方!若他真為水君,那此番危局,倒是說得通了!”
典云子好奇道:“想要將咱們都給殺了不成?”
“未嘗不是沒有可能!”獨孤信點點頭,又看向陳錯,“陳君既然問起,應該不是無的放矢。”
“本已有了佐證,現在越發清晰,所以這最后一環也算是扣上了。”陳錯微微一笑,“如此一來,便能動手了。”
他看著面前幾人。
“諸位稍安勿躁,既得諸位相助,這生死勝敗,很快便將分明!”
眾人一聽,都不由肅穆。
經歷了種種之后,眾人心里都很明白,能否脫困,不再自己如何,而在這陳方慶、扶搖子如何,只有他,才是脫困的希望,否則又何必交出各自的符篆碎片?
陳錯也不啰嗦,忽的伸出手指,凌空一點。
那心中殿堂里面,玄衣道人則是兩手分開,一手一個光團,而后合并在一起!
無形漣漪,跨越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