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淮主如今與淮地相合,近乎淮地的人格化身,身在淮地,只要這淮地不被打碎成混沌,就立于不敗之地,一樣還是淮主,照樣發號施令。
可咱們這些個承令之神就不好說了,一番折騰下來,可能神位還在,神沒了!
兩神正自糾結,冷不防的那淮泗土地又問了一句:“咋回事,二位怎么不回應,難道你等不愿?那可就……”
“非也!”淮水之君趕緊搖頭,風輕云淡的道:“只是在參悟神主話中玄妙罷了。”
“不錯,”壽春城隍硬著頭皮道:“微言大義,自有其妙!”
“厲害!”淮泗土地稱贊了一句,而后就道:“那咱們就先去準備吧?”
“正……正該如此,吾等告辭。”
盡管心頭擔憂,但其余兩神也不好反駁,很識趣的主動告辭,化光而去!
三尊神靈一走,陳方泰這才長舒一口氣,他看了陳錯一眼,還待再說,卻見后者一甩袖,自己當即就生出騰云駕霧之感,眼前一花,忽然就到了將軍府的書房中。
面前,正放著一張空白紙張。
他愣了好一會,才被一聲呼喚喚回神來,一轉頭,看到了那景華年。
這位造化道衍法宗的修士,此時面色蒼白,腳步虛浮,身上血肉更是松松垮垮,一身道法修為,似乎都散了去!
他似乎也不以為意,反而頗為恭敬的朝陳錯的方向拱拱手,問道:“王上,你此番過去面見陳君,得了什么消息?”
陳方泰表情復雜,似想發火,又有幾分畏懼,最后深吸一口氣,將陳錯的話簡單說了一遍,末了還道:“他還有臉說我倒行逆施、胡作非為,我最多是找兩家土豪宰了吃肉拿錢,他這是要掘了一城的根!”
“恐怕不只是一城!”景華年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更像是找個有代表性的城,先弄出來,看看風聲,再決定是否推行。”
“他還要推行?往哪里推?”陳方泰不由失色,“你的意思……整個淮南!?他怎么敢!”
“如今這淮南,已是他囊中之物,如何不能隨心所欲?”景華年瞇起眼睛,露出思索之色。
“嗯?”陳方泰從這話中察覺到一絲不對,“這么說,他現在是欲念熏心?”
太過順利,膨脹了?
景華年看了他一眼,道:“也不能這般說,這年頭很多大戶與寺廟,因著幾國之政,不僅不納稅,還不用服徭役,也因此使得不少尋常百姓帶著自家土地,主動投靠,將田地掛在大戶名下,自己則入個賤籍,借此躲避徭役、賦稅,久而久之,這些大族和寺院中,可真就是人口眾多,占地廣闊,還不用納稅服役!”
“這個我過去也略有耳聞。”陳方泰點點頭,旋即冷笑,“可這么多人都無法改變的事,他陳方慶難道還真覺得,能夠扭轉?”
景華年則道:“王上,莫要忘了,他可是讓你下的命令!”
陳方泰一下子就愣了。
特么的,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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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陳錯已經得了鐮刀,回到了靜室。
他也不著急,將那根奇草放到鐮刀上,霎時間,就有一縷縷的煙氣從奇草中滲出,朝著鐮刀纏繞。
“暫時不急著侵染,這本就是水磨工夫,再加上壽春那邊的事,到底是個什么反應還不甚清楚,還是等待一些時日,現在不妨再去看看長河分支。”
他緩緩閉眼,周身神光漸濃。
“此番估計要花費不少時間。”
動念之間,陳錯身邊諸影聚集,人道金書再出,一條長河從中噴涌而出,直接吞沒了其身!
霎時間,他眼前的景象開闊起來,呈現出一派仙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