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要討要公道,那些海外修士皆掛著周國供奉的名頭,后面的道兵也是周國兵馬,攻伐山門,差點斷絕傳承,這可是生死大仇、血海因果,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就算是直面凡俗王朝,也是理直氣壯,當然要好生做過一場!”
芥舟子說著說著,話鋒一轉:“這二來,是周國東征,所向披靡,眼看著就要破了那齊國的江山社稷,這個周國皇帝固然為陰司利用,但無疑也是那人最為關鍵的落子布局,面見其人,觸及這宇文血脈,可為東岳之局的后手。”
“東岳之局……宇文血脈……”
一直在旁邊沉默傾聽的陳錯,這心里卻越發古怪。
這些話語、這些消息,他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但依舊覺得頗為出戲。
畢竟,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東岳已是他的地盤,得了血肉骨骼的白蓮化身坐鎮其中,不能擅自離開,但同時也對整條山脈明察秋毫,只要有心感知,哪怕是山中野獸的廝殺、草木林葉的變遷,都能照映心底。
可那昆侖道人號稱七日之后,就要在東岳舉大事,偏偏直到今日,他都沒有在山上發現任何端倪。
但考慮到那人的身份與道行,陳錯絲毫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對方在最后兩日來個突然襲。
除了這一點,還有就是“宇文血脈”之事,畢竟歷史上,真正一統南北的,乃是那楊家。
一念至此,陳錯看向了南冥子,他倒是聽出來了,自家這位師兄,和那柱國李家關系匪淺,很可能就是其族人,畢竟在陳錯的記憶中,這位師兄的俗家姓名,好像就是李於。
“師兄……”沉吟了片刻,陳錯還是決定開口,“不知,你可知道楊家?”
“哪個楊家?”南冥子聽著詢問,收起了臉上的不快。
陳錯想了想,便道:“隨國公楊堅之族。”
“自然是知道的,這一家自稱是弘農楊氏分支,但又受了胡姓,乃姓普六茹,”南冥子說到此處,語氣中帶有幾分嘲弄之意,“如今的隨國公,該叫普六茹堅才是,此人可是深得周國皇帝的信任,這些年功勞不小,你為何想到此人?他雖有些許威望,但眼下領著水兵東去,不在長安。”
“不在長安?”陳錯瞇起眼睛,回憶著有關楊堅的記載。
得益于夢澤角落中的那一堆書冊,他對原本的歷史局勢,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那些雖然沒有直接關于歷史的,大部分還集中于宋代,但中華文字傳承千古,很多不經意的詞語、語句,都透露出不少信息。
“我記得,這楊堅是在周武帝宇文邕死后,篡奪了皇位,建立隋朝,現在為皇帝征戰,也算正常……”
想到這里,他點點頭,卻還是問了一句:“師兄可知道隨國公府位于何處?”
南冥子屈指一彈,便有一道意念傳給陳錯,口中道:“這長安權貴的分布,皆在其中,師弟如果有興趣,可以慢慢查閱。”
“多謝師兄。”陳錯點頭稱謝,心道,師兄看似不愿意沾染勛貴血脈之事,但對這里面的事倒是門清兒。
黑影中,傳出了圖南子有些吃味的話來:“師兄當真是厚此薄彼,兩張面孔……”
南冥子一怔,就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