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君侯。”
再次見到陳錯,獨孤信的表情十分復雜。
“實在沒有想到,你我再次見面,會是這般情形。”
于內心而言,他對陳錯是十分佩服的,甚至早有交好之心。
當初,他與陳錯等人一同經歷過世外河境后,一回來就給自家君主提議,想要交善陳錯,哪怕其人是南陳宗室,甚至有心要促成兩人見面。
而其時的宇文邕,雖也有壯志,卻礙于種種原因,倒也采納了一二,只可惜局勢發展下來,一直沒有機會,最終真正見面的時候,竟然是這般局面。
“獨孤君,你覺得意外,我反而覺得恰如其分。”陳錯見著這位鬼神故人,亦露出幾分追憶之色,但馬上就心有感悟。
他指了指額頭上的豎紋,笑道:“當日因,今日果,想來這河境之事,也到了要因果循環的地步了。”
獨孤信聞言一愣,祂自然不會知道,當日的世外河境,在兜兜轉轉一圈之后,終于再次與陳錯產生了緊密聯系,如今更被陳錯借著心月照洞天的經驗,直接在第三豎目中凝聚了一條細小而穩定的通道。
聽不懂,獨孤信也不糾結,拱手道:“君侯之言,越發高深莫測了,便如這道行,更是水漲船高,在下已是觀之不明。”
說著,祂做了個請的動作,道:“在下此番是受陛下所托,請君侯與太華山的道長前往正武殿的。”說到這里,祂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那殿堂而今已化作我家主君的道場。”
陳錯略顯詫異的看了祂一眼,點點頭,明白了這話背后的意思,就道:“既然如此,那煩請獨孤君領路吧。”
話音剛落,那影子里傳出了圖南子那滿含嘲諷之意的話來:“怎的,剛才還隔空與我等斗法,這一轉頭,就讓鬼神過來邀請,前倨后恭,這是要服軟了?”
南冥子臉色當場就黑了,這本來同意讓圖南子藏入陳錯影中,就是考慮到其人化身詭異,能使人防不勝防,結果這廝一路上半分力氣沒出,小毛病更是多不勝數,幾次差點壞事,這也就罷了,結果臨到當頭,要去面見那主謀之一了,你倒好,也不隱藏,直接就出聲暴露了!
可擋著獨孤信的面,南冥子也不好發作,只能是記在心里,等著事后在好生教誨。
獨孤信對影中出聲,明顯有些驚訝,但馬上回過神來,知道乃是太華秘法之故,只是他身為人臣,領命而來,不能失了王朝連綿,便平靜回應道:“之前我家主君沒有搞清楚幾位來歷,以為是一般修士,這皇宮禁地乃是王朝中樞,哪里能容忍旁人侵入,自是要阻擋一二,等知道幾位的身份來歷,便明白些許手段徒增笑爾,自然要以禮相待。”
“人家是先禮后兵,你們倒好,先兵后禮。”圖南子話音不絕,“但聽你這意思,這是覺得隔空斗法不得勁,要當面對抗?好好好!果然霸道!難怪平白無故的,就要斷我太華傳承!見著我等過來,更是絲毫也不手軟!”
獨孤信張口無言,他自知此事自己這一邊絕對理虧,加上本就不同意這些事,所以最后也只能道:“此事,實乃海外修士自作主張,慢著我家主君所為。”
南冥子冷冷道:“就算是有人自作主張,但周帝怕也已經默許了吧。”他對周國的局勢,似乎有些了解。
“你是李家的……”獨孤信聽得此言,略感詫異,這次仔細打量,不由一愣。
“好了。”陳錯這時笑道:“咱們既然來了,總歸要有個說法的,獨孤君是奉命行事,不用為難他,冤有頭、債有主,都要找到正主才是。”
獨孤信聽著,嘆了口氣,道:“多謝君侯體諒,這邊走。”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