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黃沙,在地面上散落,被風一吹,便四散消弭。
盤踞于祭壇上的兩道意志,感受著四散的黃沙,依舊心有余悸。
這些黃沙,其實正是諸天虛空裂縫的殘留,在被神息堵住之后,接連石化,跌落下來,化作粉末。
只是,經歷了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此刻見著這般平靜景象,祭壇上的兩人,與那諦聽一樣,心底依舊存留著種種念頭回憶,需要用漫長歲月一一平息、鎮壓。
慢慢的,兩道意志不約而同的聚焦于祭壇跟前。
陳錯正站在祭壇的邊上,打量著在祭壇上盤坐的三人,差距到了若有若無的封鎮、禁錮之力。
這祭壇上的三人,除了老者之外,余下二人宛如蠟像,雖缺了一點氣息,但生機并未斷絕,明顯只是被封印于此,不過那位老人方才在危機之中,舍身行事,最終力竭石化,乍一看,就像是一座石像。
不過,以陳錯的靈識、眼界,自然能看得出來,老者并未身隕,只是原本加持在身上的封印更加濃烈,怕是要經歷一段歲月,才能逐漸恢復過來。
“無論如何,此人在危急關頭,愿意挺身而出,都是值得敬佩的,只不過我卻無法相助于他。蓋因這座祭壇也有古怪,怕是不能輕易踏足其上!”
剛剛抵達此處,陳錯就已經有所察覺,只是后來與人交戰,來不及探查,此時他到了祭壇的邊上,還未踏足其上,就隱隱察覺到一股強烈的拉扯力!
這股力量,不是要將他的身體拉過去,而是要將他的道標、他的意志拉過去!
只看壇上三人的模樣,陳錯就知道,若是任由這股力道施為,會是個什么下場。
“你等先前說過,丘墟是王朝破滅的具象化,但這話恐怕沒有說全吧?”陳錯收回目光,淡淡說著,“三位皆是殘道之主,能意通長河,但方才見諸位與人動手,卻幾乎沒有動用道標之力,甚至連身子都難以脫離祭壇,分明就是被封鎮于此,其中緣故,可愿說明?”
“唉。”清脆之聲嘆息著道:“先前還以為道友乃是得了古神遺澤,現在才知道,原來道友便是那位殘道之主!既然如此,吾等的情況,自然是瞞不住你的,那也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頓了頓,她干脆承認:“不錯,吾等實際上是被困于丘墟之中,道標長河盡數都被這座祭壇禁錮!”
陳錯咀嚼著這句話,心中一凜,道:“是何人手筆?”
“到底是源于何人,現在已不可查了,畢竟吾等也不是第一批被困于此處的。”接著,她不等陳錯再問,就主動坦白,“如道友所見,這座祭壇頗有玄機,始終要有三位殘道之主被禁錮于此,當初吾輩抵達之時,恰好便接替了一位前輩。”
“始終要禁錮三位殘道之主……”
陳錯暗自思量,心中閃過一點靈光,正待要說,忽然腳下地面震顫,緊跟著面前的祭壇,忽然發出破碎之聲!
隨即,就見一道道裂痕,從祭壇中央顯現,朝著四周蔓延!
轉眼之間,偌大祭壇,竟是處處龜裂!
“噗!”
祭壇上的三人,除了化身石像的老者,余下兩個各自口噴鮮血!
那盤旋于上方的兩道意志,更是瞬間墜落,返回肉身!
“這是……”
一男一女猛地睜開眼睛。
那女子張開嘴,櫻唇中傳出的卻是沙啞之聲,更有幾分生澀、疏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