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太清楚李二的秉性了。
別看李二看似大度,又是不殺功臣,又是大加封賞的。
那是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作為皇帝,李二不喜歡自己不能掌控的東西。
比如李淵,在他還沒坐上皇帝的寶座之前,李淵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所以他讓尉遲老黑導演了一出苦肉計,逼李淵退位。
比如五姓七望,不怎么聽話,李二一直耿耿于懷。
如今,學生聯合會鬧出這么一個大亂子,在真相還沒公布之前,李承乾和李治這兩個憨憨竟然跑去國子監對峙,這是要跟李二對著干啊。
只怕沒什么好下場。
陳楚帶著程處默,二人騎著馬,就急匆匆往國子監趕。
駿馬飛馳。
陳楚心急如焚。
二人趕到國子監大門口。
遠遠就看見國子監門口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只有幾個手執武器的禁軍,像石像一樣把守著大門。
往日熱鬧無比的國子監,凄清得不像樣。
沒看到李治和李承乾的身影。
不好!
陳楚心頭一驚。
他最擔心的就是李承乾帶著李治等人闖進國子監。
如果真是那樣,李承乾這就是與天下儒家對上。
屆時,只怕無數的文人會趁機發難,對李二施壓。
李承乾只怕沒好果子吃。
學生聯合會也會跟著遭殃。
鉛筆生意也要泡湯。
想著,陳楚勒住馬韁繩,那青驄馬長嘶一聲,兩只前蹄抬起,在空中胡亂地踩了幾腳才一個急剎停下。
陳楚翻身下馬。
咔。
兩個禁軍將兩根長槍一架,擋住陳楚的去路。
陳楚剛想發飆,卻見一道身影從門后走出來。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穿甲胄,看著陳楚,問道:“陳楚,你是來找太子殿下和晉王殿下的吧?”
陳楚點點頭,說道:“李將軍,太子和晉王,可是闖了進去?”
對面的人正是禁軍大統領,李君羨,曾經還和陳楚交過手。
李君羨搖搖頭:“你們來晚了,太子和晉王,還沒到國子監,就被陛下派人帶走了……”
“呼……”
陳楚大松一口氣。
他最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看來是李二早就預料到什么。
半道將李承乾和李治抓走了,沒讓二人露面。
到時候,大臣們就不好再說什么。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啊!
老李果然是個狐貍精!
事情,和他此前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陳楚問道:“那裴炎之事,可查證清楚了?”
李君羨說道:“此事已經查清,那倒下的先生,只是被氣暈的,裴炎等人并未動手打人……但,此事畢竟是因裴炎等人而起,國子監的文人,朝中的文人,乃至天下的文人,個個怒不可遏,那裴炎,算是完了……”
陳楚心中早有預料。
果然!
裴炎等人,是捅了老派文人的馬蜂窩啊。
這些家伙慌了!
以往,這些人把持著傳道受業的話語權,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說一不二,天下人看到的,聽到的,都是被他們加工過的。
學生聯合會出現的時候,這些人就感覺不對勁,但他們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直到國子監出事!
儒林的人們意識到,這群學生已經不聽話了。
而且氣暈先生,這件事讓他們感覺十分丟人。
是以,這些人沒有不憤怒的。
陳楚不免又擔心起來。
一著不慎,像裴炎這些單純的學子,就會成為犧牲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