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論到政治,談論到葉安的未來,王皞忽然間就不生氣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是我王某人見過最特別的后生,且不說你的那份《救災活民書》也不說祥瑞之事,單單是你腦袋里的想法和手段便是同齡人中少有的,這般的能力足以使得你傲視同輩,但卻不能小看朝堂!”
稍稍頓了一下,瞧見葉安的眼睛中并沒有什么波動,王皞便嘆了口氣道:“你瞧,我和你說了這么多,你卻沒有什么感動,也沒有抵觸,這便是你的長處,也是你的短處,你注定在朝中不會有助力,因為你不會卑躬屈膝,也不會臨表涕零,更不會感恩戴德!你這樣的人只能為圣人,官家所用!所以你做孤臣是對的,但別忘了,你現在還未有官身!”
葉安終于躬身施禮道:“先生雖非我之師,但今日之話卻讓葉安受益良多!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嗯!”王皞點了點頭,瞧見葉安施禮的模樣微微滿意。
“這才有點做孤臣的模樣,只不過你做的孤臣應該左右逢源,聽不懂了是不是?
所謂孤臣并非是誰也不幫,誰也不沾,恰恰相反這樣的臣子一定會被罷黜的最快,孤臣應該是左右逢源,誰都能說得上話。
但和誰的關系都不是那么親密,也沒有利益往來,這才算是孤臣,因為他只聽命與天家!他應該是官家的孤臣,而不是朝堂上的孤臣!”
葉安忽然有些驚訝,他發現原本站在自己面前渾身上下透露出文雅之氣的王大官人忽然變了,變成了一個相當成熟的政客,變成了一個循循善誘的先生。
這時候的自己本能的相信他說的話,并且相信是在幫自己,而不是在拉攏自己。
忽然之間葉安笑了笑:“王大官人,哦,不對應該叫您王大學士,您這般教導小子,小子感激不盡,但您為何要這么做呢?”
王皞并不尷尬,也沒有惱怒,笑著說道:“你看,這就是抓住了精要,我這般的教你不是為了讓你感恩戴德,也不是為了讓你覺得我是在拉攏你,而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夠幫到王家的時候施以援手,僅此而已!”
葉安點了點頭道:“若是有一天小子有能力幫到王家,還請王大學士莫要客氣!”
王皞點頭微笑道:“這是自然!”
待葉安和王皞從房間中出來,臨水堂中的氣氛才變得輕松許多,至少王皞與葉安能夠喝酒了,并且再次稱呼葉安為“葉賢侄”。
藍繼宗有些驚訝,邊上的王淵和玄誠子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藍繼宗驚訝于葉安的手段,如何能讓剛剛還火冒三丈的王皞消除偌大的火氣,要知道作為相公的家弟被人拒絕親事是一件非常羞辱的事!
但葉安居然能說服王皞,并且很快的談笑風生起來,藍繼宗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少年人一旦在朝中成長起來會如何?
只有葉安獨自苦笑,說真話沒人信,說假話到是信了,其實自己并沒有打算在朝堂中混的風生水起,甚至不愿意攙和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