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出班道:“圣人,官家,臣以為當讓王學士把話說清楚,這才剛剛開口咱們就口誅筆伐,實在有些過了難免偏頗?”
“可!”
劉娥這位垂簾聽政的太后終于開口了,趙禎緩緩出了口氣,他擔心的就是連母后也不站在葉安這邊。
有了圣人的旨意,王臻也就敢繼續說下去:“一切緣由皆是自信陵坊中的一位張家寡婦,早年死了男人,一直帶著倆個孩子經營自家的藥鋪買賣,后來錢財不夠了,這便借了大相國寺的福壽錢,誰知天有不測風云,張家的買賣一天不如一天,這錢便還不上了,后來請坊吏做中人從中調和延緩幾天,恰好趕上葉侯到訪,誰知那倆個和尚來了便出言不遜,往死里逼迫那對孤兒寡母,葉侯看不過去便出手教訓了兩人,這便與大相國寺結下了仇怨。”
朝堂上安靜下來,在朝臣們看來葉安做的并沒有錯,甚至是一個文人該有的所作所為。
孤兒寡母受到惡僧欺辱,身為文資朝臣的葉安,身為開國侯的葉安,這么做乃是急公好義,應該受到贊揚,贊揚他的高義,贊揚他的熱忱。
在儒家精神上看,葉安做的十分得體,除了打人這一點有些過了,但得知事情真相的朝臣們并沒有覺得什么,反正打的是和尚嘛……
惡僧就該嚴懲不貸,最近在東京城中突然出現的那些話本,詞曲可是讓文人揚眉吐氣。
原因很簡單,每一個故事中都會有一個文人,或是官員或是讀書人為苦難之家出頭的!
王曾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呂夷簡,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這個老對頭會為葉安出頭,也不明白一項固執己見,希望朝堂安穩的他為何會攪到大相國寺與葉安的糾纏中。
朝堂上的轉變也只是對葉安個人的轉變,對他幫助張家寡婦寧愿得罪大相國寺表示了理解和支持,但對于他把事情鬧大,讓大相國寺在東京城中鬧騰可沒有任何寬容。
誰不知道大相國寺今天的所作所為是葉安給逼迫的?
大相國寺今天的問題根本就不是第一次出現的,而是早已根深蒂固的問題!
朝堂不是沒有想到,朝臣們也不是不知道,但誰都不希望把這件事挑破,東京城中放貸的可不是大相國寺一家…………
這原本就不是個問題,只要一切安定,就不會生變,可現在變了,大相國寺的改變會不會引起東京城中更多的改變?
現在的朝堂還想著求安,求穩!
在大相國寺這件事上,根源其實很容易找到,甚至誰都知道,但問題就出在葉安與大相國寺之間的矛盾上,大相國寺被葉安被迫著追繳借出去的錢,這就是向朝廷施壓,向葉安示威!
這件事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份稻草,也是最難出現的“稻草”。
葉安是沒有問題,也沒做錯什么,但他與大相國寺這一鬧,錯就被生生按在了他的頭上,所有人都清楚葉安必須要給出一個交代,給大相國寺一個交代。
朝臣們都清楚劉娥能不清楚?即便是趙禎也都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葉安與大相國寺之間的齟齬而出現這樣的局面。
最重要的是死人了,事情鬧大了,對于整個東京城來說這都已經不是小事,無論死的是百姓還是大相國寺的和尚都在把事情鬧大,這也是為何劉娥把葉安趕出皇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