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被擊碎的人根本就沒有活命的可能,會咽軟骨被打進去最直接的結果便是窒息而死,所以在葉安看到他昏死過去的臉上發青發紫的抽搐后才安心的拍打自己衣服上的塵土。
看著對面臉色如同豬肝一樣的少年拱手笑了笑:“說的好,說的妙啊!”
這一次宋人的百姓沒有歡呼,沒有激動,而是愣愣的看著葉安,許久之后才發出嗡嗡的議論,但議論的內容不是大宋少年戰勝了遼人,而是為他的前途擔憂。
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這可如何使得,少年人惹上了大麻煩了!”
這事若發生在唐時,那大街小巷必定會高呼喝彩!
但到了大宋…………百姓寧愿為花魁喝彩,為文人墨客的詩句喝彩,也不愿為一個當街搏殺曾經侵略過自己國家的外族少年人而喝彩…………
葉安的無奈化做哈哈大笑,只不過這笑聲中充滿了凄涼和無奈,聽的四周宋人鼻子發酸,腳下快步離開。
說實話葉安挺悲哀的,他不會去計較這些百姓,百姓能想到的只有眼前,能想到的只有利害,但朝廷和天家作為領導世人的存在,卻沒有正確的引導,這是大宋缺少血性的癥結所在。
都說唐人狂放,宋人內斂,這他媽根本就不是狂放與內斂的區別!
一個是馳騁天下把九姓鐵勒被坑殺殆盡的盛唐,一個是被游牧民族欺負到家門口,差點遷都的“大”宋。
“少兄勝我大遼猛士,為何笑聲中滿是凄涼?哦,對了,你大宋重文輕武,這沒有什么好高興的,說不得還要被斥責魯莽…………瞧少兄的模樣應該是個讀書人啊!在這樣的王朝一怕是輩子也襟袍難開!”
葉安并不在他的話,揉著胳膊跳上牛車,耶律宗政卻不罷休,依舊大聲笑道:“我大遼國力蒸騰日上,求賢若渴!少兄這般的手段,才學,若到我大遼必定一展宏圖,燕云之地乃南院漢制,與中原無異,少兄…………”
葉安揮舞著鞭子驅趕牛車路過耶律宗政,淡然的看了他一樣,接著吐字如珠。
“滾!”
契丹人瞬間炸鍋,怒吼著便要撲上來,另一個少年人操著稚嫩的聲音道:“你敢辱我兄長?!”
但卻都被耶律宗政呵斥道:“回去!都給我滾回去!”
大宋的廂巡使終于出面了,劉志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后便帶人沖了過來。
他其實早就來了,一開始還以為是漢家的英武少年郎與契丹人起了沖突,在得知是契丹使團的人后便不想攙和此事。
只是咬牙堅持一旦有便也好早些救人,當他得知是漢家贏了后,便立刻帶人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聽聞打死了契丹人后他又猶豫了,現在發現是葉安,他也顧不得那么多,趕緊過來,這位可是個活祖宗啊!
但老祖宗卻來了,孫奭一身的儒服,鶴衣白須,竹杖單鞋同仙人一般的在寒風中聳立,盯著車上的葉安大聲道:“子曰: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孔圣人從來就沒有說過以德報怨的話,以直報怨的意思乃是用公正的手段去懲治惡行!
葉安下了牛車躬身一禮,孫奭再次高聲道:“子曰: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其志也!雖千萬人吾往矣!”
孫奭的話讓耶律宗政臉色鐵青,劉志哈哈大笑,一群讀書人隨即高呼:“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其志也!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三句話皆出《論語》,是孔子在面對矛盾和沖突的極好解釋,這才是漢家的先生,儒學的先生,用儒家經典對百姓國人進行引導的“精神領袖”!
也是明確的告訴葉安,今日之事他做的沒錯,也不需要心中難過,百姓愚鈍就是需要他們這些人來引導的,否則何談教化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