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沒有著落的葉安毫不猶豫的買了一份肉餅就在車上吃,小小的藤籃就放在邊上,擔心寒風吹冷了還特意放在車簾后面。
冬日里沒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份烤的香酥的肉餅更能驅寒果腹的了,當然若是有一碗羊湯便更好,但眼下葉安趕著回府。
他已經在曹婆婆家的店中看到了別致的酒瓶,以及上面大大的葉字,看來張寡婦家的酒水批發生意已經相當紅火,連曹婆婆家的肉餅店都從她那里散購酒水。
現在酒館的酒水已經響徹整個東京城,據說連契丹人和黨項人都會前往張寡婦家購買酒水,只是葉安給張寡婦限量供應,從而實際控制酒水價格的其實還是酒館。
到了信陵坊便瞧見侯府門前的人非但沒有變少,反而越來越多,這在葉安的預料之中,消息傳播的很快,那些借債長生錢和福壽錢的人也不在少數,聽聞之后便都會涌過來。
葉安相信這樣的局面還會持續好幾天,說不得自己成婚的時候都不會結束。
還是人手不夠啊!葉安無奈的嘆息一聲。
葛善書請了兩個寫信的先生完全是不夠用,即便是寫的速度再快,也要仔細核對借據以及保書,甚至還要有保人坊吏前來佐證,否則侯府一概不認,這樣的查驗不可謂不仔細。
如此一來速度自然緩慢的多,一個拖字訣被發揮到了淋淋盡致,何況還有開封府的衙役在邊上維持秩序,誰人敢搗亂?
這件事在東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現在葉安的手段也被人穿的沸沸揚揚。
有人說葉安是故意拖延時間,因為他根本就沒錢,還有人說著是葉安的緩兵之計,為的就是給借債的人拖延時間,等他們有錢再還給大相國寺。
當然這段時間大相國寺不是沒來人找過麻煩,只不過數十個揣著腰刀的衙役站在那里,誰也不敢在堂堂侯府前放肆。
開封府的王臻下過令,在云中君侯府統計完成之間誰要是來找麻煩,就是故意擾亂東京城的秩序。
這樣一來那些和尚自然也就不敢上門,畢竟開封府乃京畿之府,治整個東京城,大相國寺認為自己有理,等的起葉安的拖延,相反越是拖延對大相國寺越有利。
人群在見到葉安的牛車后便自動分開,百姓雖然不都是善良明白事理的,但有一點他們知道,自己現在求著人家,自然不能把人得罪。
牛車到了門口,葉安便跳下馬車,來到長案邊上隨手拿起抄寫的全新借據微微皺眉道:“為何沒有借錢之人的營生評估?”
葛善書小聲道:“這些都在保人的書具之中,已經仔細查驗過保人和坊吏,不會有問題的…………”
葉安搖了搖頭:“從明天開始,本候會雇人喬裝打扮前往這些人的家中查看,若是好吃懶做,或是故意欺瞞的,本候一律不認!”
葉安的話一出便讓四周等待的百姓嘩然:“侯爺,不是說話了您把咱們的債接了,替我等還錢給大相國寺嗎?”
人群中出現了不滿的聲音,卻讓葉安“惡從膽邊生”看著這群人卻冷笑道:“本候這里可不是福田院,不養孤寡老人,也不是替你們還債,而是借錢給你們還債定期還款,若是你們沒有能力把錢還給本候,本候為何要替你們周轉?!難道本候的錢是大風刮來的?若是你們不愿,還想著被大相國寺日日催債,那便自行離開,本候可不打算把整個東京城的福壽錢和長生錢都接下!本候就不明白了,都這般仁至義盡,為何還有人不滿?難道是故意道本候這里找茬?”
看著四周虎視眈眈的開封府衙役,聽著葉安光明正大的威脅,嘰嘰喳喳的人群頓時沒了聲音。
本來就是這個道理,葉安把他們的債務轉嫁到自己頭上已經是在做善事,若是還有別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