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葉安回答,宋稚便急急地向外走去,腳下生風的模樣讓程拱壽和徐用章目瞪口呆,唯有那書吏苦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出了大牢的宋稚提起前襟便沖出開封府大牢的院子,瞧見自己的書靠在馬車上便急急道:“速速回府,速速回府!”
書童微微一愣:“老爺,這么快便審問完了?不是說去往開封府的嗎?”
宋稚一巴掌打在他的小帽上怒道:“莫要在這里嚼舌!老爺我讓你回府便回府,遇到了個瘋子!”
自己才不會去開封府請王臻呢!這件事甚至都不能告訴王臻,告訴了王臻便算是把他脫下了水,還不如玩消失,反正他他葉安是司農司的少卿,又管不到自己的頭上!
縣官不如現管,你葉安是開國侯不假,品秩也比自己高,可這種事你不能讓自己跟著倒霉啊!也不能牽連到自己未來的仕途啊!
監牢中的葉安在用十貫錢從書吏那里買到了“交情”,當然也知道宋稚這老小子不會回來了。
程拱壽和徐用章摩拳擦掌的打算幫葉安把宋稚抓回來,但卻被葉安勸阻了,這事情本就不是他該參與的,也不是他能扛得起的。
葉安依舊向武大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書吏依舊在紙上寫下武大的供詞,十分詳細,也十分明確,背后對葉安下手的人就是韓國公趙宗禮和祁國公趙宗說這兩位宗室。
書吏咬牙在供詞的最后寫上自己的名字,這位云中郡侯給了自己無法拒絕的回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不了這差遣不做了便是!
只要能得了葉候的酒水銷售之權,便能在家中坐等錢來…………
葉安拿著供詞遞到了程拱壽和徐用章面前,兩人面面相覷額時,葉安笑道:“你們全程參與,也該署名不是?”
兩人微微一愣,隨即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無意中卷入了葉安與宗室的沖突中。
“葉候,此舉怕是不妥吧?我等是皇城司的親從官,本就沒有審問犯人之責,亦無訊問之權,讓我等簽字畫押…………”
程拱壽看了一眼身邊驚訝的徐用章,自己代表的是皇城司,一旦簽字畫押,便等同于承認了對葉安下的黑手的就是韓國公與祁國公。
無論是程拱壽還是徐用章都不希望卷入其中,但現在他們卻沒有選擇。
葉安在知道宋稚不會回來之后,便要進行下一步打算,這兩貨的意思很清楚,他們皇城司是執行部門,不負責這種行政上的事情,更不會站邊。
“這份口供是一定會呈給圣人的,你們不簽字畫押也沒關系,反正其中已經記錄了你們的存在,相信圣人會尋你們問個清楚,當然陳大官也走不脫的不是嗎?”
程拱壽勃然變色,他沒想到這件事最后還是會和他們兩人扯到一起,且葉安說的話并非是虛張聲勢。
一旦傳到圣人那里,最后還是會尋自己問話,到時在圣人面前,自己是說還是不說?不說便是欺瞞圣人,甚至是欺君,若是說…………
相比程拱壽的猶豫,徐用章反倒是極為干脆,在供詞上利索的簽下自己的名字道:“我老徐有一說一,這確實是武大的招供,若有一天上面追問下來,自可站出來說明真相!”
程拱壽猛然一笑:“你倒是會做順水人情,我老程若是不簽反倒顯得心虛了,但葉候咱們可說好,我們只會說出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事情!”
葉安雙手抱拳笑了笑道:“如此便足夠了!”
他知道這兩人也是擔了風險的,畢竟關系到宗室,畢竟趙宗禮和趙宗說還是堂堂的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