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和秦慕慕便如同尋常百姓一樣,在葛善書的餛飩攤上吃吃著剛出鍋還冒著熱氣的餛飩。
有了屏風的遮擋,自然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語出來,這個開放的社會中,女人依舊還是相對保守的那一部分,當然更多的卻是針對大家閨秀和秦慕慕這種誥命夫人。
對于這一點秦慕慕非常的不滿,但也沒有辦法,即便是她這樣膽大包天的女子也不敢與這個時代的封建禮教爭個高下。
其實餛飩的好吃更多的在湯料上下功夫,羊骨頭熬制的白湯沒有一絲膻味,有的之事一種羊肉肥美所散發出的類似牛乳般的味道,這是連葉安都要驚嘆絕技。
葛善書笑瞇瞇的看著葉安把餛飩含在口中哈氣,一邊開口道:“侯爺,這心急可吃不下熱餛飩嘞!”
葉安好不容易把餛飩在口中給吹冷了,一口咬下便皺起眉頭:“和你說過多少次,肉一定要用料子醬過了再包,若是能摻上凍起來的大骨湯,那味道必然是更好的。”
邊上的秦慕慕連連點頭,順帶著頭上的玉步搖也跟著叮當作響,只是讓還滿臉得意的葛善書瞬間垮了臉:“侯爺,我的好侯爺!用了羊湯本錢已經是頂頂的高了,還要醬肉?還要用豬骨湯?這要多少錢嘞!若是您想吃,我以后給您做還不成嗎?”
葉安擺了擺手:“那倒不用,但三叔你要教別人做,這總歸是可以的吧?算你技藝入股,每年有分紅哦!”
葛善書無所謂的笑了笑:“三叔我可不在乎錢,若是侯爺想讓人和我學,盡管支使過來便是,無需與我客氣。”
葉安和秦慕慕對視一眼,到現在他們也沒弄明白,為何整個信陵坊都與侯府產生了利益聯系,唯獨葛善書死活不愿一起跟著發家致富。
看著他的模樣也算是周正的,尋個婆娘應該也不難,怎生就為自己以后的日子打算呢?
“三叔,咱們也算是最早相識的,雖說時間不長,但關系自然是親近的,為何您就不打算與我家有所瓜葛呢?看不上我?還是看不上這侯府?”
瞧見葉安奇怪的眼神,葛善書非但沒有緊張,相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侯爺,您就說咱們信陵坊各家誰沒有與您立契?凡是立契的都從您這里得了好處,雖說知曉您不是個貪圖信陵坊的東家,對各家也都是極好的,但只要與侯府有過錢財往來,只要是信陵坊的人家,那一個不是把您當成東家來看待。雖然嘴上不說,可心里都是這么想的,為人處事自然也就不一般了,三叔我可不在乎那些銅臭,咱們兩家乃是真真正正的鄰人,我不占您的便宜,也不貪圖您的富貴,只是與您算是個好鄉鄰,再高攀一點算是個忘年交,走心的那種,這就夠了!出去有了幾分薄面,回來能和你嘮嘮家常,這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秦慕慕愣住了,葉安也愣住了,他們兩人忽然明白張寡婦當初的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確確實實,整個信陵坊只有葛家與侯府沒有往來,也只有和他說話是最舒坦的,至于別人家,雖然也是隨意,但終究有那種高下隔閡,讓人不舒服。
豎起大拇指,葉安微微點頭道:“三叔是個明白人,若是打算娶妻,葉安一定為您撐場面!”
“多謝侯爺,上席一定給您留著!”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就這么簡單,有些人看重的是與你之間的情義,有些人是看重了你的價值。
秦慕慕小聲道:“與李家相比,高下立判,可惜咱們的身邊不會有多少三叔這樣的人。”
葉安笑了笑:“要都是三叔這樣,那咱們家的生意也都別做了,這樣的朋友,近鄰有一個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