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王曾還是呂夷簡,對王欽若的態度可都不算好,甚至頗有些聯合起來一起對付王欽若的勢頭,要不是圣人在背后為王欽若撐腰,他早已倒臺了,甚至要被再次罷相。
但說來也奇怪,這樣的人,圣人為何要用他呢?哪怕再尋個老臣來做這參知政事,也比王欽若要好上許多吧?
陳彤站在邊上神游天外,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想通其中的問題,因為這是在宮中的生存之道。內侍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內心深處一定要什么都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成為藍繼宗和陳琳那樣的大官,才能被官家另眼相看,才能高人一等,才能在宮外有一處宅院!
沒錯,陳彤不斷的向上爬,不斷的學習和適應宮中的勾心斗角,不斷的努力爭取信任,為不是成為陳琳、藍繼宗一樣的人,而是為了離開。
但他自己知道身為趙禎的貼身內侍,是沒有辦法徹底與皇宮分割開的,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同藍繼宗那樣,成為真正的宮中內大官,而不是別人奉承時說的話。
只有這樣,才能在東京城中有一處屬于自己的宅院,才能有一處讓自己歇息的地方!
“葉侯的劄子本宮看過了,下次先送給本宮御覽后,再送給官家,親耕乃是國朝重事情,豈能耽誤?”
劉娥的聲音讓陳彤微微一顫,趕緊躬身道:“奴婢是去了資善堂中復命后,官家索要劄子,奴婢這才先給了官家的。”
劉娥微微點頭,但卻長聲一嘆:“官家對葉安之看重,甚至要超過孫奭和王淵啊!王卿,本宮已經示意如此明顯了,為何葉安寧愿當孤臣也不愿…………”
“圣人難道不希望他成為孤臣嗎?他越是成為孤臣越好,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孤臣,到那時候再逼著他反戈一擊……”
冰冷的眼光劃過陳彤,立刻讓他退走,而劉娥接下來才道:“如今上疏請本宮歸政官家的朝臣越來越多了,大部分的文臣不是屬于王曾一黨,便對王曾一黨有所青睞,即便是呂夷簡都不敢和他有太大的間隙,若是連呂夷簡都被他說服,怕是到時朝堂上下便要再起波瀾人。”
王欽若笑了笑,從劉娥賞賜的座位上起身道:“圣人寬心,此事非是王曾得勢,相反王曾危在旦夕!”
劉娥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王欽若:“王曾乃是國朝重臣,自先帝朝開始便被看重,甚至連先帝不豫之時,特意囑咐本宮,稱王曾可為相公,雖不可為平章事,但務必讓其推舉賢能以任中書門下平章事之重任,連呂夷簡都是王曾親自推薦給本宮的…………”
“正是呂夷簡!”
王欽若突然便開口道:“正是呂夷簡,王曾推舉呂夷簡為相,之前便有消息傳到呂夷簡的耳朵里,呂夷簡對王曾可是一項恭敬,但自從他為相之中,又位列王曾之上,兩人之間便齟齬不斷,互相攻訐亦不在少,便該利用兩人之齟齬,一舉罷黜之!”
王欽若的話往劉娥豁然開朗,微微點頭道:“王卿所言極是!”
崇政殿中王欽若把自己的本事亮了出來,并且得到了劉娥的賞識,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之所以會被劉娥重新起復,現在的朝局有著離不開的關系,現在是時候展開復仇了…………
從一開始王欽若就在等待這次機會,尤其是在看到王曾與呂夷簡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在大宋的朝堂上,是永遠容不下一個與圣人做對的人的,當然也容不下一個權利過大的人,王曾和呂夷簡都屬于這樣的人,而自己就是搬到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