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思想影響了整個王朝的思想,上至高高在上的權臣,下至尋常百姓,在他們的思想中都認為軍伍為賤,戰爭可以避免就應該盡量避免,但在這個時代戰爭能夠避免嗎?
便是后世和平了那么多年,中華也從未懈怠過準備戰爭的思想,為何宋人就能放棄這個漢家文明數千年所堅持的東西呢?!
陳琳瞧見了葉安如同病懨般的坐在藤席上,從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頹廢、驚愕、茫然和呆滯中感受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悲哀。
這樣的情緒也影響了范雍和曹儀,斗室之中忽然便安靜的針落有聲,即便是大刺刺的曹儀和范雍都被這種情緒所感染。
他們隱隱約約的也從葉安身上感受到了這種無力,一種誰也改變不了的無力………………
葉安走了,走之前看著三人的無奈苦笑著說道:“諸位手中的文卷中有詳細的布局,這是長生的心思,還望三位細細察看,若有不妥待明日上路的時候再詳談一二。今夜本打算與三位細說個中款曲,但看來是長生的腦子出了問題,這便回去準備了,還望三位見諒!”
范雍有些不知道說什么,瞧見葉安叉手便回禮道:“長生還年輕,若心有不解,可慢慢揣摩,終究是能知曉…………的。”
曹儀甩了一下大袖,起身拍了拍葉安的肩膀道:“某也走了,明日寶馬香車十里長亭等葉侯!你小子對我脾氣……”說完便對陳琳和范雍拱了拱手:“明日共赴西北還望二位提攜!”
待范雍和陳琳回禮后他便同葉安一起離開,只留下文臣和內侍在桃花閣中默默然。
許久之后,看著葉安與曹儀的茶盞,范雍微微搖頭道:“老夫不知長生為何有如此悲戚之感,但心中驀然有些難以言喻來,這小子對國朝之制頗有詬病啊!”
“還是年少,看的懂卻看不穿!”
陳琳有些不甘的端起茶盞又放下,鼻子里發出喘息聲如同老牛,握著茶盞的雙手青筋暴露最后還是低聲道:“他是不知兵權旁落之禍!”
此言一出范雍便下意識的抖了抖,臉上滿是驚懼道:“此乃國朝之鼎重,不可有變,長生……長生是官家的侍讀學士,對官家觸動太大!!”
這句話才說道了陳琳的心中,他所在意的只有趙宋天家,只有大宋的官家,若葉安影響官家的想法,動了不該動的禁忌,那便是真正的禍端。
看著眼前范雍驚懼的模樣,陳琳點頭道:“某家自會傳稟圣人。但……”指了指手中的文卷,苦笑道:“這小子是真有才干啊!”
范雍搖頭苦笑道:“誰說不是?瞧瞧上面寫的東西,千頭萬緒的事情居然被他給謀劃的“紋理清晰”,老夫怎么大的年歲反倒是如同白活了。”
“所以圣人才用他!”
陳琳說完便起身離去,范雍則是在慢慢揣摩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