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風能進,雨能進,非我邀者不能進!”
瞧見葉安不滿的開口,陳琳冷笑著開口道:“官家圣人也不行?!”
葉安認真的點了點頭:“沒有我的邀請,便是官家圣人也不能進!”
“你小子瘋了?!”陳琳瞪大眼睛的盯著葉安,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這府宅便是圣人賞賜你的,你居然敢…………”
“圣人可以收回去,但只要這府宅還是我的,那便是由我說的算,此乃私產非是公產,若圣人官家隨意剝奪,那天下的規矩豈不是亂了?你覺得圣人能隨意用三司的國帑嗎?怕是也不能吧?趁這個機會同你說一句,天下不是圣人和官家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誠然有些時候帝王或許能用強權去做一些違反規則的事,可一旦這么做了,這天下就要動蕩了,江山社稷可就不穩了。好了,這話你慢慢想,若想清楚了便說給圣人和官家聽,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葉安的話讓陳琳目瞪口呆,他現在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葉安為何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在他的思想中“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葉安哪來的這般硬氣?
但稍稍一想,這話還真有些道理似得,他在朝堂之中見識過太多因為國帑用度而同圣人,乃至先帝爭辯的三司官員,并且這在朝臣們眼中算不得什么…………
陳琳渾渾噩噩的走向西面的小院,他的腦袋中只有一個問題在反復回蕩:這天下到底是誰的?
葉安和秦慕慕都瞧見了他的模樣,還是善良的秦慕慕有些擔心的開口道:“你這話是不是太超前了,給陳伯伯造成了太大的思想沖擊?”
葉安松了松肩膀:“本來就是事實,這是一直沒有人說出來而已,但應該會困擾他一段時間吧?至于劉娥她其實早就明白,趙禎……他以后會明白的。”
侯府逐漸恢復平靜,鐵牛在老母的叮囑下收拾著東西準備明日同葉安上路,至于正主葉安卻在想辦法從一個被窩鉆到另一個被窩里………………
天色漸亮,東京城已經開始了新的一天,但今日的東京城卻有不少的人家準備遠行和送行。
葉安坐馬車中打著哈氣,看著陳琳老神在在的靠在軟椅上悠閑的模樣,微微不滿秦慕慕早上躲在被窩里不愿出門相送。
東京城外的長亭已經聚滿了人,一場遠行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是一件苦差事,路上的顛簸和勞頓超出后世人的想象,一場遠行往往便是永別。
曹儀和范雍已經在長亭之內等候,葉安同陳琳下車后便上前招呼,只是在瞧見他們二人都是孤家寡人后,曹儀和范雍對視一眼。
“長生老弟啊!你家那位縣君為何不曾相送?”
“嗨!鬧脾氣了…………”
陳琳嘎嘎的笑出了聲,曹儀和范雍一副過來人的表情相視一笑,只是遠處卻傳來一陣歌聲。
“鎮日無心掃黛眉。臨行愁見理征衣。尊前只恐傷郎意,閣淚汪汪不敢垂。停寶馬,捧瑤卮。相斟相勸忍分離。不如飲待奴先醉,圖得不知郎去時。”
一首鷓鴣天驚艷四座,范雍感慨道:“得此佳人,夫復何求!”
長亭中的女人們抹著眼淚,男人們滿臉的羨慕,曹儀小聲道:“你這婆娘可算是沒有白娶,這般的才情東京城的女子有幾個能比得上的?”
葉安笑而不語,只是在心中得意快要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