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鄰人送來的禮物,也就該手下才是,王幫手下吧,但卻要把每家的禮物登記清楚,也好日后回禮。”
秦慕慕從依然知曉了西北的消息,萱兒去往南門大街收賬的時候便已經聽聞,自然是放下一切趕回來的。
隨著秦慕慕的發話,一群人歡天喜地的把禮物送入侯府,順便在外廳說著閑話,侯家與鐵家老母燒著茶水給萱兒端了過去,順便還擺了點心和蜜餞招待。
云中郡侯府向來是沒有那么多規矩的,尋常也多有走動,到了這外廳便暢所欲言的閑聊起來,秦慕慕并不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眾人夸贊葉安。
“縣君,侯爺已立下如此功勞,回朝之后必得官家厚賞吧?”
葛三叔瞧見秦慕慕看過的眼神,立刻開口打斷張家娘子的話道:“問的都是些什么話!侯爺遠赴邊州乃是為國為民,到你嘴里便成了貪圖朝廷賞賜,眼皮子淺的也不嫌丟人!”
張家娘子立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小婦人不知輕重,讓縣君見笑了。”
秦慕慕微微搖頭道:“都是鄉鄰不必在意這些,只是諸位出去的時候不可再提,功勞都在范侍制身上,侯爺不過是聽命行事,這朝堂上的事情向來如此,侯爺若是居功太甚,必然遭到排擠哦,你們也不愿看我云中郡侯府受到無端的排擠和指責吧?”
這算是把話掰開了揉碎了和眾人說,都是住在天子腳下的,信陵坊的百姓又豈能不知秦慕慕的意思,頓時恍然大悟,一個個的表示絕不會讓侯府受到無端的指責,也不敢太過炫耀。
秦慕慕微微一笑,便對身邊的萱兒道:“終究是侯爺得勝,雖然不好在外大肆宣揚,但咱們信陵坊的鄉鄰難得一聚,自然要好生慶賀一番,萱兒去請蘭桂坊的廚娘子來,設宴款待諸位鄉鄰!”
一群人頓時眉開眼笑,練練夸贊“縣君仁義”!
秦慕慕向眾人微微一禮便轉向后院更衣,自從她在大宋待得久了,為人處事便愈發的有大婦風范,但身上還留有一些少女氣,把東京城中的誥命夫人們羨慕的不行。
只不過唯有候氏在幫秦慕慕更衣的時候發現,鏡子里的縣君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仿佛能陰出雨水來。
“縣君這般喜慶的日子您這是怎么了?”猶豫再三侯氏忍不住在為她梳頭時開口詢問。
秦慕慕苦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接過玉簪插在發髻上道:“連信陵坊的鄉鄰都看得出葉郎的功勛如此之高,差點改過了范侍制,你說別人會怎么看?別忘了,咱們這位侯爺還不到二十歲啊!”
侯氏笑著為秦慕慕整理垂下的鬢角,這般的秀發可是羨慕死自己了:“瞧您這話說的,這才說明侯爺年少有為啊!該高興嘞!若俺家男人能有侯爺一半……不,一半半的出息,俺做夢都能笑醒了!”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侯爺如此年輕便有這般的軍功,還是官家的侍讀學士,你說圣人能容得下他嗎?該如何賞賜?國公?親王?還是……”
嚇!
侯氏猛然一驚,她雖是婦人,但在東京城中多少知曉一些避諱,連連擺手道:“縣君莫要再說了,太過嚇人,俺雖是個民婦卻也知曉戲文中的功高震主一說,這可如何是好?”
秦慕慕微微苦笑:“放心,咱們那位狡猾的侯爺必然會自損清名的!只是不要用力過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