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嘿嘿一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怎么,我合乎法禮的賺錢難道都不行?哦,對了你打賭輸了,五頓食為天的宴席,一頓也少不得!”
“果是無商不奸啊!”
“你說這話可要小心了,東京城中的權貴之家哪家沒有鋪面的?便是你范家不也有文房生意?怎么連自己家都不放過?”
范子淵無奈的摸了摸額頭:“我發現同你說話有時候能被氣死,你這張嘴從來便不饒人的!”
“范兄過獎,過獎!”
兩人斗了一會嘴后氣氛便輕松許多,從今日開始司農寺的良種推廣便要從理論走上實踐。
周光祖召集了所有從屬司農寺的農官,其中不乏一些胡須略有染白的老人,當然更多的是身強體壯的中年人,從他們滄桑的臉上就能看出,這些人是真的每日風吹日曬,常年與土地打交道。
“這些人都是我司農寺最后的家底了,從太祖開始我司農寺職權凋敝,唯有這些勸農官無人碰觸,甚至是每年朝廷的賞賜也不曾克扣過。”
葉安毫不驚訝,畢竟農官在大宋是個另類的存在,早就聽王淵說過,他們都是耕讀傳家的子弟,對農事熟絡無比,又是讀過書的,適合這個位置,可一旦做了勸農官雖說也是官身,但不知為何在朝中卻升遷無望,唯有旱澇保收才是他們唯一的保障。
這個官位其實就是用來籠絡那些低價官員之后的,至于為何低價官員需要籠絡……為國而死的人終究還有利用價值的。
雖說是面子工程,但不得不承認這些勸農官對農事的精通確實是田間地頭的好把式,在《良種農書》發放到他們手中的時候,這些勸農官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能得到這樣的書冊和這般的待遇。
“爾等皆是我司農寺的勸農官,亦是我司農寺中之肱骨!國以民為重,民以食為天,良種畝產之巨諸位在司農寺的官田中已經見識過了,這般的良種若是推行天下,于國于民皆是福瑞之舉!爾等肩負之重無須本官多言!”
范子淵的話雖然簡單,但卻讓在場勸農官激動萬分,無他以,這些人一直是司農寺中的上不去也下不來的“老人”自然知曉職責所在,以往也就是在東京城附近勸農,傳授耕種技巧,觀察農時和土地里的墑情,但現在不同了,良種的出現是大宋的祥瑞,沒人比他們清楚其中的意義,而他們這些人必將受到朝廷的嘉獎,或許會有出頭之日也說不定。
葉安的任務就是趁熱打鐵,看著這些勸農官的情緒起來了,便站在臺階上開口道:“諸位在我司農寺也是有些年頭的老人,雖不是高官厚祿,但圣人官家卻從未看輕過你們,便是先帝大行舉國皆哀,削減用度之時,爾等的薪俸也未曾有過克扣!如今推行良種于國有功,圣人官家必有厚賞!諸位當共勉之!”
這就是更加直接的表明了利益,雖然讓范子淵有些不舒服,但在場的勸農官們卻興奮異常。
有時候就要用最直接的語言闡述厲害,這樣才能促使別人相信你,用那么多的“微言大義”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有何用?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們好處是什么。
以利誘之才是對這些勸農官最好的手段,這些人早已過了“憤青”的年紀,用那些為國為民的理想與抱負來感動他們,遠沒有用利益的誘惑來的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