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沒有如此大的仇恨啊?!
她并不知道,葉安之所以如此發難方仲弓實在是因為此人該殺,提到這個名字別人或許沒有什么感覺,但對于葉安這個了解宋史的人來說,最著名的一段便是他上疏劉娥請其“行武后故事”!
這樣的人就該拉出去活埋,自己不過是略施小懲,實在是便宜他了。
雖然是沒有發生的事情,但葉安認為,這種在政治上極為投機的小人必定會做出在文人看來大逆不道的舉動。
在陳彤略顯興奮的“散朝”聲中,葉安離開了垂拱殿,而王曾則是追出來拉著葉安的公服長袖道:“長生你也太過魯莽了,御前豈能這般拔出人家的陰私來,官家圣人說不得還會覺得你私德有損嘞!”
葉安笑了笑:“晚輩年輕氣盛,一時沒有收住,但若是圣人官家知曉此人所為,怕是也會厭惡其人的。長生在家中聽慕慕說,方仲弓的發妻被他打發到了外宅,連嫁妝都給私吞了去,仆從甚至過的比她還好,在蘭桂坊中炫耀,心中便是不屑,今日又在殿中大放厥詞,頓時氣血翻涌,未能克制…………”
王曾這才微微舒展眉頭:“老夫也有聽聞此事,當時不過是覺得坊間以訛傳訛,未曾想居然私德如此敗壞。只是長生你還需多多養氣,否則朝廷如何重用與你?”
葉安叉手一禮:“多謝王公栽培,只是葉安脾性便是如此,怕是難以克制,若是刻意去忍讓,怕是也非長生本人了,說不得還被官家圣人當作虛偽之舉,如此大鳴大放的反倒是好些,只要是能為國做事,如何也不為過的。”
“你這小子,說的到也在理,畢竟年輕氣盛,上了歲數便會好些的,誒!老夫早就知曉你有大才,早晚有一天平步青云,宣麻拜相啊!”
面對王曾這般的夸贊,葉安著實不敢當,但瞧見不遠處不斷把眼神撇過來的呂夷簡便知曉王曾的用意了。
心中無奈,表面上只能苦笑道:“王公與呂相公之間的事情葉安可沒能耐攙和,您二位都是朝中的老臣,天家倚重的所在,葉安不過是個小嘍嘍,王公又何必如此看重葉安呢?”
“滑頭!難怪有人說你是朝中狡兔,但你別忘了,王家可是在普惠商號中有那一成的干股,你以為自己能夠置身事外?實則不然哦!呵呵呵呵…………”
王曾說完便邁著四方步笑瞇瞇的離開,惹得呂夷簡又是看向葉安一陣揣度。
那眼神實在讓葉安承受不起,但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尷尬遠遠施禮,表示尊重便逃也似的離開了,一邊走心中一邊大罵王曾這個老狐貍。
現在的朝堂上才是真的火藥味十足,從貼射法廢止這件事上便能看出呂夷簡與王曾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連薛奎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呂夷簡難道看不出?顯然不可能!他幫著孫奭不過是為了反對王曾而已,當然也有拉攏孫奭的目的在其中。
當有一天朝堂上發生因為反對而反對的事情出現,那便是黨爭的序幕正式拉開。
一旦出現黨爭,那這個國家的行政機會墜入萬丈深淵,這不因時代而決定,相反只要是政治存在的時代,黨爭都是永遠的弊病。
唯有統一的朝堂,統一的行政,才能鞏固權利,才能讓國家與王朝走的更遠。在這一點上葉安作為一個過來人,有著深刻的認知。
從垂拱殿出去之后,葉安沒有直接從東華門離開,而是選擇從左銀臺門轉道去了崇文院,這里是大宋的“皇家圖書館”,里面收藏著太祖、太宗、真宗三代帝王收藏的書籍,以及他們發出的詔、敕、令、制、諭等多種“行政命令”。
而這些東西都是葉安說需要的,當然這里還有折變法、交引法、貼射法的詳細描述,不光有詳細描述,甚至還有前因后果的記載,可謂是極為詳細,在這一點上葉安不得不佩服大宋的文官,他們擁有了超越這個時代的謹慎和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