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趙禎自然是深有體會的,微微點卻又道:“即便如此,諫院之利遠大于弊矣,朕之重要便有鑒于此,危急之事,朕之決斷可快刀斷麻!”
葉安第一次發現趙禎的身上出現了君王該有的果斷與堅毅,那神情讓也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帝王的威嚴。
眼前的孩子終于開始向帝王之位大踏步的前進了。
“官家所言極是!而與諫院相呼應的便是御史臺,其屬有三院:一曰臺院,侍御史隸焉;二曰殿院,殿中侍御史隸焉;三曰察院,監察御史隸焉。此三院合為臺院,糾察官邪,肅正綱紀。大事則廷辨,小事則奏彈。與諫院相輔相成,以保國朝安定!”
趙禎笑瞇瞇的點頭道:“先生說的是,但朕看先生的意思好似并非在此啊?!”
“官家慧眼獨具!”
葉安難得拍趙禎的馬屁,見趙禎隨便的坐在暖椅上,這才叉手一禮道:“官家,朝廷雖在地方設立通判一職,但終究只是對州府官員有了監管之意,但在茶稅監,鹽鐵監這樣的地方,往往只是派遣提舉一人,或監司一人,剩下的都是地方上的小吏,即便朝廷派遣之官清正廉潔,可若是遇到刁滑小吏,依舊是難以施展,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便是如此!”
趙禎微微點頭,他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但葉安并沒有揭露出其中的問題,一個地方上的稅收要害,還是直屬朝廷的所在,地方上的官員可不會去得罪,于是在各地的稅監便成為了大宋最肥的差遣。
當然這樣的肥差也不是誰都能領到的,相反都是利益相關或是朝中重臣,當然也有某些人的心腹。
而茶稅監的問題就更大了,葉安從多方打聽到的消息得知,東南茶場的茶稅監有巨大問題,監司趙英德乃是宗室,按道理更應該重視自己的差遣,畢竟宗室不差錢,可他據說他收受賄金之數駭人聽聞。
否則如何會把茶農園戶的好茶評估成劣茶賤賣給東南茶場的茶商?!
至于他收了多少錢,葉安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但這件事必須要有個了解,否則就算是有新的茶榷之法出來,也是無濟于事。
標本兼治乃是葉安的宗旨,新的茶榷法中著重強調了監管的問題,這也是近日葉安著重向趙禎講述臺諫系統對于大宋朝堂重要性的原因。
趙禎一項是聰明的,從葉安今日的講學中便知曉了自己這位先生的用意,朝堂之上有臺諫,地方州府有通判,而唯獨各地的茶稅監,鹽鐵監缺少監察之人,而就是這兩處地方出現的問題最多,趙禎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事情的重要。
只不過看向葉安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先生若是要向朕諫言,直說出來便好,你還是新任的茶榷務,本就是分內事實,何須以臺諫做伐?!”
葉安輕輕搖頭道:“官家誤會了,臣不光是為了編篡之中的茶榷新法,更是為了讓官家明白,這監管對國朝的重要,臺諫乃是一國之要害,萬萬不可荒廢,亦不可用人不明。”
趙禎點了點頭,又看向葉安道:“你既然要用御史去監管茶稅監,那就一事不煩二主,給朕想想誰去最合適?”
“監察御史包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