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便是老趙家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也是大宋極為特殊的兵制。
對內樞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諸軍,率臣主兵柄,各有分守。而對外則是居中馭外、強干弱枝,內外相維。
如此大宋的東京城空前強大,集權,安定。
不得不說老趙家是把封建帝王的統治加強到了最大,沒辦法,只要是經歷過五代十國的人都會對那段不斷上演篡權奪位的歷史記憶猶新。
連葉安都不得不佩服老趙家的這套維穩策略相當出眾,這才是真正做到了“朕即是國家”,只要東京城一日不破,只要皇帝還在東京城的皇宮中安然無恙,那大宋就是安定的,即便是地方州府再動蕩,也能通過時間和耐心平定。
但歷史也證明了另一個道理,一旦東京城破,這個國家便半截入土……
葉安所做的一切,謀劃的一切都是在避免讓這個王朝重蹈覆轍,但保守的士大夫階層卻給了他“迎頭痛擊”,他沒有范仲淹那般眾多的盟友,也沒有王安石那般的執拗可以至百姓于不顧,所以他干脆利索的承認失敗。
不過在別人為他惋惜或是幸災樂禍的時候,葉安自己卻并非一無所獲,他看到逐漸看清了自己的對手,也明白差距所在。
士大夫階級無論什么派別對他來說都是“敵人”,誰可以相信并成為盟友?答案是朝堂之上,袞袞諸公,無一人可用!
自己還是天真了,即便是范仲淹都曾勸過自己茶榷之法不可為之,為何?那時因為他知道那些人的強大,強大到連試一試都膽量都沒有,沒錯,在編篡茶榷新法的時候葉安找過范仲淹,人家老范在拒絕的同時便下了定論。
范仲淹還只是個秘閣較理,但他已經有了“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豪言壯志,只可惜現在的他并未看到改革的阻力,相比那位執拗相公王安石,他的主張還稍顯溫和。
這樣的朝堂還變個屁的法?葉安不想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與其在東京城中麻木的賺錢度日,不如去甘涼二州,在那里同樣能賺錢,還是進出口的“外貿生意”只要做得好,不會比在東京城賺的少,并且普惠商號也應該開始拓展業務了,北方要站穩,南方市場要打開,而西域甚至是那條古老的絲綢之路更是葉安心中的桎梏。
樹挪死,人挪活,葉安打算離開了,秦慕慕從一開始的不情不愿,再到后來的理解和支持,心理的變化還是挺多的。
但最后讓她轉變的還是所謂的自由,在東京城有許多無奈,作為陽城縣君她要得體,不能穿獵裝,不能騎馬,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在葉安最終在葉安的“誘惑”下,連鐵牛和王幫都想離開東京城了。
至于云中君侯府交給了侯三打理便好,他聽聞消息哭著喊著要侯爺帶上他,在他看來沒有葉安就沒有糖果鋪子,更沒有他今日的侯三。
只不過葉安還是要尋一個信得過的人在東京城中接應,至于打點普惠商號……根本不用特意委派誰,因為現在的普惠商號已經完全能獨自運行,各個部門在掌柜的領導下完全可以托付,若是遇到大事,則有被葉安稱為“掌柜聯席會議”的決策機構。
并且葉安還挑選了幾個信得過的掌柜讓他們帶著普惠商號熱銷的貨物以及大量資金南下,開拓南方市場,葉安特意交代并不一定要限于東南,整個南方遍地開花最好,而主要的目標則是與大理國,南越國做買賣。
當然葉安想走不是能隨意走的,他需要上奏疏,自請出外,而這一般是罪臣稍微體面退出朝堂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