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相關手續,程學坤把材料還給了許安陽,讓他下去領軍訓的衣物。
并且告訴他,“你們宿舍不在這里啊,還是老宿舍區,第九小區,16棟504,待會兒領了東西過去,就在四號門進去左拐,這是你的宿舍鑰匙。”
程學坤遞給許安陽一把老式的黃銅鑰匙,一看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彈簧鎖用的。
就這種鎖,于謙他爸爸一包方便面能捅開一小區,這宿舍質量可想而知。
許安陽當初得知自己宿舍不在新宿舍區,失望的如同發現漂亮小姐姐是男的。
這新宿舍區有電梯,有食堂,有超市,有浴室,各種生活設施一應俱全,而且都是全新的。
宿舍空間寬敞,用的是一體式桌床柜,上面床,中間柜,下面桌子板凳,每人一套,分的清清楚楚。
相較而言老宿舍就比較一言難盡了。
至于為什么作為新生住不了新宿舍,主要還是因為今年招的人多,宿舍不夠分。
作為理工科學院的文科,社會科學學院這樣的小學院只好犧牲一下,男生統統去住老宿舍。
當然,現在許安陽是無所謂了。
工作后的幾年,各種各樣的高級酒店他都住過,自己的房子是兩百多平的復式。
但有時在夢里,他還是會懷念那破舊但溫情有趣的大學男寢。
許安陽拿過鑰匙正要起身,腦袋卻被人拍了一下。
許安陽回頭一瞧,是導員陳洋。
“喂,你這個頭發不合格啊,去剃一下。”陳洋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對許安陽道。
許安陽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頭發太長了。
華工的軍訓,男生都是要剃圓寸的。
不過對陳洋拍腦袋這種不禮貌行為,許安陽感到很不痛快。
三個學生導員里,就屬陳洋最惹人厭。
陳洋長得高高瘦瘦,小眼睛塌鼻梁,臉上坑坑洼洼的不少痘印。
平日里說話總是趾高氣昂的帶著一股優越感,喜歡對學弟學妹擺資歷。
畢竟他是連續兩年拿國家獎學金的學霸,又是院辯論隊的隊長,學生會主席,有那么點驕傲的資本。
但最讓許安陽看不上的,是這家伙喜歡對學妹下手。
有時候在校園里碰上他,身邊經常跟著不同的女生,一看就是學妹。
在男女比例本就失調的華工,他這種利用職務之便誘拐學妹的行為當然容易引起公憤。
許安陽摸了摸腦袋上并不算太長的頭發,來南京之前,老爸還專門帶他去華仔請店長剪了個頭,結果錢是白花了。
“不要亂摸別人的頭,這種行為不禮貌。還有,我不叫喂,我叫許安陽。”許安陽鄭重地對陳洋說道,以教訓的口吻。
這把陳洋氣得夠嗆,一個大一新生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還敢教訓我?
可是一對上許安陽冷靜深沉的眼神,陳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臉憋得通紅,臉頰上的幾顆痘痘都紅的發亮了。
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尷尬,旁邊幾個來報名的新生和家長都吃驚地看著許安陽。
那個年代的學生,對老師、學長還是非常敬畏的。
尤其是初來乍到的,就敢這么和學生導員嗆聲,其他人想都不敢想。
而且許安陽不是那種學生式的梗著脖子較勁,別人沒怎么樣呢,自己先臉紅脖子粗,一副傷不起的樣子。
許安陽很淡定,仿佛領導指點下屬工作,就差拍拍陳洋的肩膀了。
陳洋想發火,礙于新生家長的面子,終究忍住了。
最主要他感覺得到,這小子不是好惹的,才不像一般新生那么好欺負。
見陳洋屁都不敢放一個,許安陽背起書包拉起行李,不顧陳洋的尷尬,下樓到理發店剃頭去了。
“可惜了,我飄逸的發型。不過幸好,圓寸也不會影響我的帥氣,真正的帥哥,經得起圓寸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