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地點安排在南區宿舍旁小吃街上的三峽飯店。
飯店老板并不是重慶人,而是湖北宜昌人。
哪兒人不重要,對學生來說,飯店最重要的有三點:菜量夠不夠大,價格夠不夠實惠,還有飯是不是免費吃。
在這三點的基礎上,如果口味還過得去,有一兩道招牌菜,那在學校附近就能活下來。
畢竟華工食堂的飯菜水平在南京高校真的是倒數。
食堂阿姨一勺飯還要五毛錢,外面店都隨便吃。
許安陽對這家三峽飯店印象挺深,大一時幾次聚餐都在這里,和其他比較小的飯店相比,這家有包間,更加寬敞。
后來老板離開南京,這間店盤給別人做了快餐店。
再后來,這片本屬于雷達軍工廠的門面樓全部被收回拆除,軍隊不得經商,就全都銷聲匿跡了。
許安陽和程學坤先到,把菜點好后等吳漢超、關凌還有她舍友過來。
“喝不喝酒?”
“嗯…喝一點吧,不喝酒這飯吃起來不得勁兒。”
于是,許安陽到柜臺開了一瓶青花瓷。
開學第一天喝了二鍋頭躲避軍訓后,許安陽再沒有碰過酒。
酒這玩意兒,能少喝還是少喝,對健康那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但又不得不承認,飯桌上喝酒,是促進感情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兩個不甚相熟的人,幾杯酒下肚,臉紅了,話多了,感情就慢慢釋放出來了。
中國人在情感表達上一向含蓄,只有喝了酒才能放開,有些事才能開口才能談。
“你酒量怎么樣,行不行?”程學坤見許安陽拿了瓶白酒,問道。
“我酒量不行,隨便喝點。”
有些大學男生喜歡在酒量上較勁,覺得能喝就牛逼。
同學之間吃飯,沒什么利益往來,還要勸酒拼酒,把社會上那套帶進來,喝的五迷三道,甚至大吐特吐,實在是不值得。
許安陽不想充這個胖子,他現在的身體確實酒量一般般。
喝酒對他來說是手段,不是目的。
兩人等了幾分鐘,吳漢超、關凌還有她舍友管佳宜就來了。
管佳宜原本是不太愿意來的,聽說是個大一的小朋友請吃飯,她可沒太大興趣。
加上大四進入畢業季,很多事要操心,連分手后的痛苦都沒來得及好好消化,哪有心思和不認識的新生吃飯。
不過關凌提了一嘴,說05屆的吳漢超也去,管佳宜才動了點心思。
然后一想自己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有人請下館子為什么不去吃一頓呢?
女人的心思真是說變就變,立刻下床打扮一番,來參加這個小飯局。
她今晚穿了一套白色的束腰連衣裙,是雪紡面料的,上身批了米粉色的針織衫。
許安陽看到她的穿著打扮,心想大四學姐相比大一新生,穿衣的段位還是高一些的。
不過也沒有高到哪兒去,她腳上那雙藕色的坡跟鞋在許安陽看來就太過土氣。
針織衫、鞋子和裙子的顏色并不是很搭,這白色裙子真不是誰都能穿的。
許安陽腦子里閃過葉芷妤穿白裙子時,清新自然的樣子。
入座后,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
管佳宜和程學坤兩人是同鄉,都是徐州人,兩人認識。
“你也來了啊,早說嘛,是不是你要請客?”
“不是,是我這個學弟請,我正好就…就,看看。”程學坤見到管佳宜,說話有些不太利索。
說自己為管佳宜來的吧,不好意思。
說自己來蹭飯的吧,嫌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