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陽沒有理會,也沒有拿筷子,而是等著姐姐和徐林義的媽媽坐下。
徐林義媽媽卻道:“你們吃吧,吃吧,我們站著吃就行了。”
許安陽這才想起來,在山東有些地方,女人是不上桌的。
“大媽,你還是坐下吃吧,你不坐我吃不下啊。一起坐下吃,姐姐也是。”
“我們山東女人是不上桌的,老爺們才坐著吃飯,要不要喝點?”
見姐姐和徐林義的母親都沒有動,姐夫和他兒子已經開始動筷子了,徐梅倒是坐著,她是客人可以坐,許安陽也不再犟。
“喝點就喝點吧,我是徐林義的同學,也是兄弟,這回來是為了接徐林義出來的,不要讓他坐牢。我看了家里的情況,姐夫在家肯定辛苦了,來,我先拿酒敬姐夫一杯!”
許安陽端起倒滿白酒的酒杯,沖著姐夫敬了一杯,這姐夫不喝也得喝啊。
滿滿的兩杯鄄城陳王白酒,許安陽和姐夫都干下了肚,感覺火辣辣的燒的慌。
重生之后經過半年多的鍛煉,許安陽的酒量已經相當可以了,而姐夫一口下肚后人有點迷,連吃了幾口菜壓一壓,酒量還行,但也不大。
山東人喝酒還是非常厲害的,不過一個養蜂的上門女婿,沒有那么多機會給他好酒、喝酒。
一來酒量是比不上許安陽,二來喝酒的手段更是趕不上許安陽這個酒桌老手。
邊吃邊聊,邊聊邊勸,邊勸邊喝,二十分鐘不到,兩個人一瓶陳王都快要喝完了。
許安陽也不說別的,就死命的逮著姐夫夸,夸他為了家付出,夸他做女婿不容易,夸他受苦受累。
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人總是禁不住說好話的,更何況對一個上門女婿,多多少少是吃了苦頭的。
所以到了后來,姐夫喝多了,人醉了,還是沖著許安陽稱兄道弟,說起大話來。
“我小舅子!我絕對要對他負責!我答應我老婆,我一定!一定!把人弄出來!我花多少錢都把他弄出來!”
姐夫到后來開始拍著胸脯說大話,在許安陽的引導下,已經開始要花錢救徐林義出來了。
在一旁已經吃完飯的姐姐回嘴道:“哪有錢,我們哪有錢。”
姐夫一拍桌子,“怎么沒錢!不就幾萬塊錢嘛!房子一拆…不,不就…就都有了!”
“房子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姐姐嘴里嘟囔了一句,許安陽沒醉聽在了耳朵里,心想看樣子不光是姐夫有想法,其實姐姐一樣有想法。
人在金錢面前,什么親情、愛情,都會打折扣的。
看看這個家,房間里有個半癱的老人,桌上有個正在上學的小孩,一大家子的開銷可想而知。
徐林義在外上學,給家里的支持有限,不管家里要錢就很不錯了。
未來如果去當兵還好,好歹有一份體面的工作,說出去也好聽。
現在回家一拳把自己弄進了局子,不僅要花錢把人撈出來,兵估計是當不成了。
沒有了補貼,供他上學又要多花錢,出來之后還要找工作、娶媳婦,這都是一大筆花銷。
菏澤不是北京上海深圳,補償款不會讓人一次性暴富從此無憂無慮,如果弟弟真沒法上學要回來工作,那這房子,這養蜂的手藝到底給誰,還真不一定。
前天就聽半癱的父親談起,如果沒法回去上學,干脆就讓他回來養蜂,“家里終究該是有個男人的。”
說的好像自己丈夫不是男人一樣。
“大姐,救你弟弟這件事呢,我已經和大媽說過了,這錢,我來出。”
兜了半天,把姐夫承諾的話都逼出來了,許安陽再跳出來做這個好人。
姐姐一聽,眼睛都亮了,姐夫還要出頭,“我出,這個錢我出……”
姐姐把丈夫扶起來,推著他進了房間里,“喝醉了你喝醉了,快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