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人的經歷不同,就很難互相理解。
許安陽倒是不想和朱主任談論這個,沒必要,而是道:“朱主任,那個,這個學生家庭有沒有什么困難啊?要是有的話,我們網站可以捐一點錢,然后搞一個籌款活動。現在家庭都是獨生子,這么走了一個,估計他父母很難承受住吧。”
許安陽這么一說,朱主任長嘆一聲,道:“你有心了啊,他們家確實挺困難的,父母供他讀書,還等著他出來工作養老送終,哪知道啊…”
許安陽心說,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壓力太大,承受不住,才會走極端的吧。
在同一個學校,有些人讀書像是來享受的,輕輕松松,談戀愛,去旅游。
而有的人在進入學校的那一刻開始,身上就背負了太多東西,父母的期望,未來的理想,還有非常現實的經濟壓力。
像這個跳樓的學生,他讀書讀到三十歲,也就是說一直在投入,而沒有產出。
熬了將近十年時間,學的又是當下并不吃香的汽車機械專業,出來以后他該怎么回饋父母,該怎么彌補十年時間消耗掉的青春和金錢呢?
加上導師的蠻橫,以及博士論文帶來的巨大壓力,終于那根弦就崩斷了。
許安陽又想起了徐林義,他的情況應該和這個博士很像,讀大學不是享受,而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反正這件事,就拜托朱主任了,如果有什么消息,有什么需要,您電話和我說。”
上次馮程玨因為癲癇昏厥的時候,許安陽就打算過要利用網站給她募捐的,既然她醒了,就作罷了。
現在自己學校有學生發生這樣的事,許安陽當然要站出來,承擔一點責任才對。
也許這位博士生,在宿舍、教室里埋頭苦讀的時候,也打開過點我網,點過外賣的吧。
晚上回到宿舍里,09年的最后一天,到了九點多鐘,郝佳蕓打電話過來。
許安陽接通電話,兩人聊了一會兒,許安陽把上午的事告訴了郝佳蕓。
郝佳蕓嘆了口氣,道:“你還記得上次在我們學校,那個要跳樓后來被你救下來的女生嗎?”
許安陽道:“記得啊,怎么了?她不會又跳樓了吧?”
“沒有!不過她后來休學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
“哦,休學了……對了你和馮程玨怎么樣了?”
“我和她挺好的,其實她家里的關系也比較負責,要不我明天…”
郝佳蕓和許安陽說明天元旦到華工去找許安陽吃飯,結果許安陽手機一下子信號不太好。
同時,隔壁床上的茍立明吵吵著一起出去吃宵夜,許安陽就道:“呃,好好好,我知道了,那個,我同學找我去吃宵夜,我出去一會兒啊。”
“行吧行吧,去吧,晚上少吃點,對胃不好的。”
于是,許安陽掛掉了電話,和茍立明吃宵夜去了。
許安陽一不小心,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失誤。
只能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