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全家三口來到了典雅中帶著一絲肅穆的金牛賓館。
夏景行沒有叫上張晨光,而是給對方放了一天假,讓對方自個逛逛蓉城市區的景點。
因為葛知府邀請他父母共同出席午宴,這就很有深意。
雖然這是一次公務接待,但明顯葛知府是想打家常牌,淡化一些距離感。
這時候,他再帶個保鏢,多少有點擺譜了,也有點破壞氣氛。
事實上,證明夏景行的看法一點都沒錯。
午宴上沒有過多的領導,就毛雄志和葛知府兩個人。
在穿著旗袍,端莊大方的女服務員的帶領下,一家三口走進了一個包間。
一進包間,夏景行就看到了兩個白襯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起交談,都戴個眼鏡,十分儒雅。
實際上兩人都是學術派官員,一個經濟學博士,一個工學博士。
“夏總,你好!”
看到客人來了,葛知府和毛雄志都起身迎接,后者稍稍落后了半步。
雖然是第一次和這么高級別的官員打交道,但夏景行一點也不怯場。
笑吟吟道:“葛知府,你太客氣了,應該我請你吃飯才對,何況我還沒感謝市府昨晚上大半夜還來機場接我的情誼。”
“這些都不提了,我蜀中英才歸國,我們身為一方父母官,自然得給予游子最高的接待禮儀。”
實際上,葛知府是蘇省人,才調來川省沒幾年,算不得家鄉人,就連說話也都用的普通話。
但夏景行能說啥呢,自然又是好一番感謝。
與兒子的不卑不亢相比,夏遠的表現就遜色多了,畢竟這是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開會的時候,人家坐在最上面,而他只是臺下數十、數百名領會會議精神的一員。
由于積威太盛,盡管葛知府已經收斂了很多氣場,但還是讓夏遠覺得有些別扭和拘束。
張玉瓊同樣如此,沒比丈夫表現好到哪里去。
葛知府也意識到夫妻倆不太適應,寒暄幾句后,就不再多言,招呼三人落座。
五個人圍坐在一張超大圓桌上,幸好幾人挨著坐的,不然講話都費勁。
座次也很有講究,葛知府坐在了中間,左右是夏遠父子,夏遠挨著毛雄志,夏景行挨著母親。
一道道菜慢慢上齊,葛知府端起酒杯,對坐在自己左側的夏景行說道:
“首先,我代表市府,敬夏總你一杯,在異國他鄉,你為咱們中國人,川省人,蓉城人爭了一口氣,打造了世界上估值最高的互聯網企業。”
夏景行連忙起身,謙辭道:“葛知府,你叫我小夏,或者景行就行了。
還有你過獎了,我也只是一個幸運兒罷了,趕上了改革開放的紅利,趕上了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的好時代,讓我有機會出國,再僥幸做出了一番事業。
真要感謝的,還是得感謝知府你,我每年回國,都能感覺到蓉城的變化,一座座高樓立起,公共交通設施大為改善,連我的美國合伙人都贊不絕口,說這是一座來了就走不掉的城市……”
反正就商業浮夸嘛!
這個夏景行最拿手了,反過來整得葛知府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是兩年前才正式上任知府的,很多都是前任留下來的功績,這位年輕企業家一并給算到他頭上來了。
夏遠怕兒子翻車,想在桌下踢兒子一腳,又隔著一個葛知府,怕踢錯人……
于是,他只好給兒子遞眼色,暗示他屁話不要那么多。
這壞毛病,也不知隨誰?應該隨他媽!
夏景行看到了老爸遞的眼色,但自己說的有問題嗎?
葛知府是個大度的人,知道夏景行長年在國外,不了解家鄉的情況也正常。
沒就這個話題多聊,葛知府又再次端起酒杯,笑著說道:“這第二杯,敬景行你的拳拳報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