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江川臉色陰沉:“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尸體脖子上的水咸草是長草坡獨有,朱大勇又說昨晚看到過江舫,大家都意識到了什么。
族長自然也意識到了,阻止老朱的斥責,讓他把孩子抱進來。
老朱猶豫了一下下,將兒子從窗外抱進來,但還是用身體擋住尸體和朱大勇之間的視線直角。
族長一改剛才的嚴肅,放低聲音道:“大勇啊,你都看到什么了?告訴爺爺。”
朱大勇從鼻孔里抽出手指頭指著江舫,道:“昨晚,我看到冬兒嫂嫂進到長草坡,江舫哥也進了長草坡。”
嗖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高度警惕地圍住江舫。
江川緩緩轉過頭看向江舫,詫然,怪異,陌生,不敢相信,神色復雜,無法形容。
孩子是不會撒謊的,更何況這是老朱的孩子。
那么真相就幾乎剩下:江舫是殺人兇手。
“事關重大,不能輕易下結論。”族長擺手,讓大家先靜一靜,然后盯著江舫道:“江舫,你昨晚是不是跟著你嫂子去了長草坡?”
“是。”江舫點頭又搖頭:“我確實跟著嫂子去了長草坡,但我沒殺她也不知道殺她的是誰。昨晚三更時分,我睡不著起來喝水,看到嫂子一個人偷偷地出去。最近村里出了事兒,又這么晚,我不放心嫂子,所以就偷偷地跟著,就這么……跟到了長草坡。”
族長瞇眸:“然后呢?”
然后?
還真把自己當成兇手了?
江舫環顧所有人,最后看向江川認真道:“沒然后了,我跟到長草坡就不見嫂子了,我就回來了。”
聽江舫這么說,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奇怪。
活生生的人怎么會忽然不見?江舫這是撒謊,這是欲蓋彌彰!
族長最先打破沉默,問江川:“你媳婦出去了又回來了,還被人殺了,這么大的動靜你都沒聽著嗎?可能嗎?”
江川充耳不聞,兩眼死盯江舫。
“江川對冬兒用情至深,他自然不會殺害自己的妻子。”族長死死地盯看江舫,“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在撒謊。你嫂子半夜溜出門為什么你不叫醒你哥而是自己偷偷跟著去?還是其實就是你對你嫂子垂涎已久,讓你哥睡死過去,你直接對你嫂子用強,你嫂子不從,所以你就殺了她,對不對?!”
族長越說越快,跟飛箭似的,朝江舫萬箭齊發!
一連死了四個人,脖子上的花變成了水咸草,還有七歲孩童這樣的人證,兇手終于露出破綻。
這回還等什么?!
族長想從他這里做了結的心思太明顯了!一連死了這么多人,是需要有個替死鬼了。
“來人,把他關起來!”
不等江舫反駁,族長一聲令下,四五個村民一擁而上,將江舫拉關進地籠。
地籠是村子里的一種酷刑,有重大過失的人就會被關進這地籠,雙腿綁上石頭,地籠一點點下降,下沉水中溺亡。
比溺亡更可怕的,就是這慢慢死去的恐懼。
“我成兇手了?”看著滿臉怒容的江川和眼帶歉意的族長,江舫自言自語,“這地方真有意思。”
先是穿越,然后遇鬼,緊接著被冤枉成兇手。
接下來還有什么?
知道“大局已定”辯解也是無用,便冷眼旁觀,聽村民們擠在河邊七嘴八舌。
“不是說江舫是個傻子嗎?傻人怎么會……”
“誰說他是傻子了,他就是孤僻,不愛和人交流,這種人才最會使壞,蔫壞蔫壞的!”
“他不是去年眼神不好了嗎?怎么又看得見了?”
“誰知道他是真瞎還是裝瞎,你看他平時直勾勾看人那勁兒,我現在想起來毛骨悚然哦。”
“也是,看上去文弱書生的樣,其實最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