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在長安。
他念一句,張仁花寫一句,郎才女貌,想來古時紅袖添香不過如此。正感慨著,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恨不尋常一幕,心中震撼趕緊仔細打量,果然在張仁花身側看到了若有若無的淡淡青色。
《道經》有云,鬼為晦暗妖為青,人為陽來邪為陰,
正常人的身邊絕對不會出現淡青之色,
難道張仁花是妖精化身?
想到這里,江舫收尾那句“在長安”聲音里稍微有些顫抖,
從穿越到現在,排除河下游魚,他只見過黃皮子和老猿猴兩個精怪,一個擅長制造幻覺一個能寄身于門神壁畫紙上,都是通靈境界修為,給當時的眾衙役帶來不少麻煩。
而能幻化為人形的妖,最少也是道基水準。
也就是說,面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張仁花張花魁,她很有可能是遠比黃皮子更兇更殘暴的大妖!
“靠。”江舫心中叫苦,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早知道望春樓里蹲著這具大佛,當初說什么也不該答應李希。面對道基妖精,就算他已經達到練氣中階身上還穿著老王親手打造的“軟猬甲”,正面對抗也肯定難逃一死。
“江公子?”聽出江舫聲音里的不安,張仁花輕笑轉頭,眉眼間仍是那么甜美:“這首詩寫的真好,它真是你寫的嗎?”低頭指著紙上秀麗文字:“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能寫出這兩句的,應該經歷了不少滄桑變遷,公子年紀輕輕,實在不像能寫出的樣子。”
完蛋!
本來還計劃著用才學博取對方仰慕然后留自己一條小命,沒想到對方竟然看破真相。不愧是成了精的妖,眼力真毒!
“張姑娘慧眼如炬。”江舫不敢在對方面前硬裝,硬著頭皮解釋道:“寫這首詩的,是一位前朝詩人,我今日慕名拜訪,得知姑娘愛詩,便把詩人搬了出來。”一邊說一邊打量張仁花臉上表情,見對方聽得入神,趕緊繼續:“這位詩人姓李名白,一生遭遇起起伏伏,正應了姑娘那句滄桑變遷,這首長相思便是詩人酒后所做。”
趁張仁花沒有注意,抓緊時間再次打量,
這次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她身上果然有妖精淡青!
怎么辦?
怎么辦?!
是逃跑還是周旋?或者拿命硬抗以身證道?
腦中幾個年頭電光火石般劃過,
自己是練氣中階,距離對方差了整整一個大段,逃跑的話只怕還沒跑出門就被惱羞成怒的對方吸干洗凈。拿命硬抗也是同理,差距過大,連出手機會也沒有,死的灰頭土臉又何談證道?
那就周旋!
就像上次趙無極家女鬼那樣,用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殺出一條血路”!
“張姑娘。”考慮清楚后江舫瞬間輕松了許多,畢竟現階段,相比道術對自己的言辭更有信心:“看起來你似乎對這首長相思很感興趣,如果你愿意,我給你講講詩人的故事?”
本以為張仁花會點頭說好,沒想到對方搖了搖頭后,問出了一個堪比炸彈的問題:“江公子,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你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