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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縣,飛云湖。
士翼捂住胸口,苦苦支撐著身體保持半跪,還想著要站起來。
“士翼,別掙扎了,安心受死吧!這樣,我們都不用再受苦。”說話的人是吳猛,現實中的暗衛營營長,中領軍!
但此時的吳猛是個青年,職位也遠遠沒有那么高,不過是一個精英暗衛而已。
吳猛此時也不好受,全身幾乎每一塊好肉,全被士翼用精湛的劍法挑得皮開肉綻。
“我殘殺同僚,的確十惡不赦,曹丞相能派暗衛來對付我,我當然倍感榮幸,但我現在不能死,你給我一天,一天以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士翼雙手用劍撐起身體,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見士翼還有再戰之力,吳猛一抹眼簾的血,強打精神道:“抱歉,暗衛營沒有這種等人的傳統,今天要么你殺了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要么我殺了你,借你項上人頭交差。”
兩人一言不合,刀劍瞬間而至,幾個挪移閃騰,已是交手了數十招。
但這只是試探罷了。
雙方都知道對面的人已是強弩之末,只需要熬著,就能熬死對付,只是這樣一來,自己也會被熬死。
“這世界已經亂了,你不僅不用高強的武功為丞相出力,還要給新冒頭的妖族增添一名猛將!
于漢室、于天下,你又于心何忍?
你以為你這邪術是給她換軀?血魄石只能讓兩人壽命平等分享!她本就快死了,你知道的!你是在用自己的命吊著她的命!放棄吧!”
吳猛似乎對這些邪魔外道的事情很清楚,不斷說服士翼,試圖讓他放棄抵抗。
可惜吳猛對沉溺于愛情的心理完全一竅不通,這種話對士翼來說就像是打了雞血般。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死了!我要活下去,我要和她白頭偕老!”
“得了,早知道什么也不說!”
又是一場持久仗,吳猛從軍以來從未打過這么艱難。
面前這人既熟知軍中套路,更有出其不意的劍招,令人防不勝防,吳猛面對百人敵軍包圍都沒難么難受。
彼此再度對上數十招,以體力來說,誰也贏不了誰。
可是士翼比吳猛的斗志強多了,一招比一招更用力。
也許下一刻,吳猛就要潰敗了。
青年的吳猛也很迷茫,為了所謂的使命感,付出自己的生命究竟值不值得,但他每次面臨這種問題的時候,想的第一件事,往往都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能不能完成任務,即使他都不知道是在為誰而堅持。
和許尋一樣,吳猛早年喪親,渾渾噩噩地進入了暗衛營,又渾渾噩噩成就了幾次重要任務,但對他來說,人生是枯燥的,是沒有期盼的。
他一邊想要士翼的命,一邊想著士翼快點結束掉自己的命。
戰爭時代,所有人都如同浮萍飄蕩,期待著落葉歸根。
思索中,雙方的刀與劍,穿刺了對方的胸膛。
士翼和吳猛都獰笑著,笑著笑著,兩人倒在了地上,頭靠著頭。
“我想,我們都要共赴黃泉了吧?”士翼閉上了眼,胸腔的血堵住了氣管,讓他說話間有些沙啞而難聽。
“不,是你死,我活。”吳猛咳嗽兩聲,道:“我的心臟異于常人,偏離了正常的位置。”
“這么看來,是天意。”
“或許,只是你運氣不好,而我運氣比你好一點。”
士翼大笑數聲,血液堵盡肺部,再無聲息。
在相隔百里之地,幾乎同一時間,柳柔兒也緊接著爆血而亡,妖氣在城池上空盤旋數月不消。
......
重新涅槃的柳柔兒化為食夢妖,年年月月不止的挪移位置,終究來到了沛縣飛云湖。
在那一具沒有頭顱的骸骨上,搜尋到了一塊完好無損的玉佩。
也許那是哭聲,也許那是風聲。
從那時起,飛云湖中多了一棵柳樹,可一切活物,都已不存。
......
“我知道怎么殺死食夢妖了!只要把現實中柳樹下面埋藏的玉佩挖出來,她就會消亡!”許尋興奮地說道、
“呵呵......我們出不去了,看到了嗎?我們在夢境中的身體越來越凝實了,這代表什么?代表我們快要成為夢境的一部分了!”郭蒲凄然一笑:“不信?你扇自己一巴掌,看能不能出去!”
許尋一愣,飛快地抽了自己幾巴掌,果然,出不去了!
“懂了吧,她不想讓自己知道真相,所以,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會被她吞噬。”郭蒲懊惱地也抽了自己幾巴掌,道:“早知道這事這么危險,我就不該為了幾千金帶你來這里!我他娘的太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