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鳳道:“起初我也喝不慣的呀,加了糖和奶,當真就好喝起來,現在一天不喝倒覺得缺了什么似的。”見佟玉梅要將眼神轉回戲臺上去,她連忙又道:“你說巧不巧,剛我路過對面的包廂,見門上也掛了‘黃府’的字樣。”
從開戲佟玉梅就一直盯著前面的戲臺,倒也沒人去留心對面包廂里坐了什么人,廖玉鳳這么一講,她便來了興趣,不由地望向了對面。
“這杭州城里除了咱們家,還有哪個姓黃的也能坐特等包廂?”佟玉梅伸長了脖子,向外探了探。可那個包廂的簾子并未拉開,里面坐了什么人她們不得而知。
廖玉鳳的心里卻是明明白白。原來廖炳榮找的私家偵探將香凝的來龍去脈摸得一清二楚,廖玉鳳自然知道了她與黃鴻燁之間的私情。前幾天得了消息,知道香凝預定了樂華大戲樓的特等包廂,便自編自導有了剛才的這出“戲”。
“你說怪不怪,來看戲還把簾子拉的這樣嚴。”佟玉梅道。
“人家能看到戲臺就好,做什么要讓我們這些對過的人看呢。”廖玉鳳道。
“如今這世道,什么樣的人都有,保不準有什么齷齪的勾當呢。”佟玉梅道。
“在戲院里能做什么?大庭廣眾的。”廖玉鳳道。
“那還能有什么?不外乎聽戲的時候犯了煙癮吸一口,又或者與那些下三濫的女人廝混,總之就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佟玉梅不屑道。
廖玉鳳心里竊竊,嘴上卻道:“你說的也沒錯,這世道當真亂。只是對面也姓黃,這姓黃的都不會出格到哪里去吧?”
佟玉梅譏笑道:“照你這樣講,這全天下姓黃的都是你家的?一個母親生出來的,還不一樣性格脾氣呢,更何況只是一個姓。”
廖玉鳳道:“說的也是,一只手伸出來,五個指頭還不一樣長呢。好了,我們聽戲吧,任他是誰,又不是咱們家的人。”
樓下傳來陣陣喝彩聲,佟玉梅不再答話,又專心專意看起了戲。廖玉鳳卻沒有心思去看戲臺上的熱鬧,不時瞟一眼對面的包廂,唯恐錯過了可以發揮的時機。
戲文將近尾聲的時候,跑堂的敲了門進來:“二位少奶奶,對面的客人起身要走了,您二位要是還想挪過去,我這就去打掃一下。”
佟玉梅道:“戲文都要結束了,我們還挪個什么勁啊?也不長長腦子,還跑來問。”
廖玉鳳道:“這對過的有點意思,還沒散場呢,怎么就起身要走啊。”擺手讓跑堂的離開,起身徑直走到了護欄前,又道:“我倒是要瞧瞧這是哪路大神,做事情這樣古古怪怪…”
聽她話沒講完忽然收了聲,佟玉梅轉過頭來看著她:“怎么了,是誰呀?”
廖玉鳳故作慌張道:“沒有誰,看戲,看戲。”
佟玉梅狐疑道:“看你的樣子緊張兮兮的,莫不是碰著了熟人?”說話間,她已經站起身走了過來。
黃鴻燁拉著香凝的手,正巧穿過人群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