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敲門聲,裴鳴煩躁地把手中的酒罐子一摔,“滾,都給我滾”
“你這個逆子啊,連我不肯見啦!”老夫人在外頭哭天喊地起來。裴鳴卻無動于衷。
“你再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就..”一副壯烈的姿態,話說一半忽然就停了。裴鳴在里面無力地笑笑,“還能怎樣”
“見過老夫人”一女子,身穿碧色小衫,腰身不足一握,淡抹脂粉,五官頗為清麗,輕輕屈膝行了禮。
“你來做什么”老夫人正了正顏色。態度并不算好。
那是侯府的唯一侍妾。是從前云卿的陪嫁媵妾。
老夫人明辨是非,看得出鐘清的心思。把人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教訓了幾句,“現在侯爺還緩不過來,你要敢動心思,是自找死路”
鐘清絲毫看不出一點不情愿,反而是一臉忠心為人考慮的模樣。“我是想著,咱們幾個姐妹進門這些年,卻連侯爺的手都沒有碰過,去年夫人有孕,以為能就此順利誕下嫡長子,哪知道..”
“行了,你的意思是,咱們這么大個侯府要斷后啦?”
“奴婢不敢”鐘清連忙跪下。
“最好是安分守己,別去自找麻煩”老夫人丟下一句,轉身走了。
鐘清被婢女扶起來,遠遠望著老夫人的身影。滿是不甘心。
她輕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唇角勾起了苦澀的笑。
她和云卿長得有七八分像,又因為從小的教導,舉止神態更是如出一轍。只可惜,是個到死都沒名分的下人生的。
奴婢輕輕勸她,“咱們走吧”鐘請不依不饒地上前,輕聲跟守在門口的奴才說了句,“找個機會告訴他,說東側院的鐘清為他日夜擔憂..”
“我聽見了!日夜擔憂是不必勞煩了!”里面傳來裴鳴暴躁的怒罵,和打砸物品的聲音。
“給你幾十兩銀子做嫁妝,那個姓劉的管家的長子,眼下正缺一個女人!”
“求侯爺,不要丟下鐘清啊”她撲通一聲跪下,沒有大哭大鬧,只是低聲啜泣。一旁的家丁都忍不住面露心疼。
“再給你一張地契,滾!快滾!”這回砸東西的動靜愈發大,嚇了鐘清一跳。不敢再留。唯唯諾諾地說了句,“謝侯爺恩典”
沒多久,劉管家就客客氣氣地找到了她。
“犬子尚在城中辦事,老夫先來替他..下個聘禮”雖表面客氣,但語氣中總有一點不屑。尤其是聘禮兩個字,格外讓人不適。
“那就先..拜見父親了”輕輕屈膝。
管家并不領情,也沒有回應的意思。
“哦,對了,這事要加急著辦,事不宜遲,你收拾收拾,隨我出府,我已經叫人通知了犬子,晚上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便就算是進門了”語氣有些傲慢。
鐘清收拾好了東西,她東西很少,只有一個小小的包袱,頗為清爽。卻遲遲不肯走。
“怎么,這是在侯府,老夫無能,轎子是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