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你在,我自然會保全我們。”
寒酥被他抓的緊,手臂有些痛。
寒酥心底有些釋然,他的心意若說從前不曾感覺到,那么這一刻,她仿佛能被他的火熱灼傷。而她的眼神確是冰冷的,從未真的有當年遠遠的看著那個人的歡喜和炙熱。
夏侯燕又道:“過幾日,我要去一趟江南,你可想回去看看?”
寒酥掙脫了他的手,平和道:“我去一趟岱隗谷,便不與你同行了?”
夏侯燕的臉色卻驟然由歡喜沉到低谷,岱隗谷正是埋葬了蒙瀾最后殘缺的尸身的地方。上一刻才欣然同意嫁給自己,下一刻便要去見那人么?
寒酥坐在另外一側塌上,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么。
“本王有一件事想請教你,公主殿下?”尋常他用這種陰陽怪氣的口氣自稱本王的時候,通常意味著他不高興了。
寒酥莫名的知道這個,卻沒有半分心思要去哄著他。
“你問吧。”
“本王心底有一個人許多年了,雖然如今要與你成婚。可是仍止不住日日夜夜的思念那人,你心底可介意?若是你在意,本王便不再想她,此生只守著你一人。”
寒酥聽了這話,儼然也說到自己的境況。便有了兩份知己的情誼在里頭,心下發酸微苦。便寬慰他道:“你自然有你的過去,我并不要求你心里有我。只要順心如意,自由自在的,便好了。”
她頓了一頓又道:“況且,情之一字,思念二字。從來不是我們可以去控制的,越克制越痛苦,越不得超生。”
夏侯燕聽了這話,疼痛感觸達心底。他托住她的下巴,彎下腰去,一頭長發滑落在肩前,雙目盯著她的眼睛,紅了眼眶問她。
“你如此明白個中滋味,那么你日日夜夜又在思念誰?不如我幫你殺了他,也好教你少受相思之苦?”
這個話這般的熟悉和刺痛,仿佛在什么時候聽過一般,頭痛襲來,大腦一片空白。
而與這話如此相似的聲音在夏侯燕的記憶里復蘇起來:“我若殺了他,他便只活在我一個人的心底記憶力,也許我這茫茫歲月,從此不必再受相思之苦。”
頭疼散去,她看到夏侯燕那雙充滿了心疼和痛苦的眼神。卻不知道做何回復,老天多給了一次活著的機會,或許正是多給她幾十年能夠思念那人的時光,雖然是求,求而不得,離,離而不散。
而能等著一個永遠沒有結果的等,未嘗不是一種滿足。能存在著思念一個一心思念的人,雖然孤寂折磨,卻何嘗不是一種心甘情愿。
從不因此覺得幸福,可是卻也一心一意的等著。而與之無關的所有人和事,得之順其自然,逆之,或許也是合該有的報應。
寒酥沒有動彈,沒有掙扎。在所有偶然的心動和溫暖里,總有一股子冰冷的微弱的熱,狠狠的將她扯往深淵。
“你不必動手,人早就死了,死絕了。”
夏侯燕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脖子,憤怒道:“可是他永遠活在了你心里,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