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夫人揮了揮手,尺素帶著東西下去了。
她才道:“自然是想的,好在如今有你。本來想著你入了蕭府,便不用再顛沛。誰知陛下又有這樣的旨意。”
她頓了一頓,仿佛回憶著很久以前的事情。
“其實你娘她,是極有孝心的。可惜我這女兒,最后還是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孩子,你萬萬不能走她的老路啊?”
寒酥卻不解道:“我,怎么可能走她的老路呢?我可沒有她那樣的魄力和本事。”
她以為蕭老夫人說的,是她當年造反的事情。
蕭老夫人拍了怕她的額頭道:“不是這個,你同你母親一樣,是有心思的。我并不攔著你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天底下男人做得的事情,咱們女人自然也行。”
“只是,只是對人吶,終究不能給出去十分的心。給了,自己便一分也不剩了。我不盼著你們有多大的功勞,活得暢快自有,比什么都強。”
寒酥點點頭,連連答應。
“老夫人,我記著您的話了。以后我十分的心,也得留著八分在您這里,我還要服侍你好多年呢。”
“傻姑娘說的什么話,我阿如今也沒有旁的奢求,你早些成婚,然后去過安穩的日子,無妨事的。”說罷她從身上取了一個錦囊交到她手里。
“再多的身外物也是尋常的東西,這兩樣東西是你母親留下的。如今給你做個念想,等你出嫁后便知曉了。”
寒酥收下那錦囊,二人閑話了好一陣子才罷。
尺素等她走了,才進來服侍。
整理衣衫時見那錦囊不在了,聽得老夫人曾說過要將那東西給聶寒酥。心底卻還是擔憂,不由問道:“老夫人,您果真給小姐了?”
“我們一家子,也算到了天肩處。老婆子一把年紀,時日無多了。我再撐著幾年,等她出嫁了,也就無妨了。皇后投鼠忌器,如今還不能真的對娘家做什么。只盼著夏侯燕能護著她,有瓊元在,也未必就真的把事情做絕了。”
說完,才讓放下簾子,睡去。
那錦囊里的一枚印信,一枚玄鐵令牌。寒酥卻并不認得,便在半路折去了燕王府。
房間里從前還是許多美人伺候,如今竟然一個也未看見了。
“這個東西是什么,你可認得?”
寒酥將那玄鐵令印在了一張紙上,問他道。
“你哪里來的這個?”夏侯燕并不震驚,淡然問道。
“這你不必管,你知道這是什么么?”
那令牌的印,他如何不認得,只是蕭秋水忘了。
蕭府免于滅族,蕭夫人能在皇城外跪出一方陵墓。歸咎起來,不正是她的性子,瘋狂至極的手腕么?這些年他也暗暗猜到了這塊玄鐵的下落,見皇后與蕭家相安無事。也未覺得有什么不妥,而這個東西如今能被她拿來問?
或許,或者這人間殘留的一寸經久不化的怨,終是化解了。
“知道,但是不能說,你不會逼本王告訴你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