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兩人的目光,小荷卻并不意外,仿佛每天都有相同的客人投來相同的目光一般,淡定的介紹道:
“這是柳雀姐姐,金鳳閣當今的頭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有不少學院里的先生都來找她清教問題,如今可還是清倌人呢,前日李公子一擲千金也……”
雖然小荷在一旁滔滔不絕的介紹著這柳雀的傳奇過往,但馮雪和徐琴卻壓根沒聽,他倆只是視線相撞,交換了一下眼神。
“是妖怪吧?”
“是妖怪呢!”
很好,兩人同時判定是妖怪,那么極大概率,她就是妖怪。
馮雪輕輕敲了敲眉心,然后拿起身旁矮桌上的紙頁,龍飛鳳舞的寫了一行字,然后折成方塊,隨手從衣袖里取出一只封蠟燙上,然后遞給小荷——
“一會兒幫忙送上去。”
小荷聞言也沒有表現出什么表情,雖然不覺得這個有點可愛的小客人能引來柳雀姐姐的關注,不過到底是混歡場的,就算是個臉上流膿的家伙遞的條子,該往上還是得往上傳。
臺上的人還在接連的更替,一曲曲歌舞引起不住地叫好,不過馮雪本人卻是一副沒什么精神的樣子,畢竟是接受過信息大爆炸時代的洗禮,你要說弄個古風曲彈個琴就能引起他的興趣,那并不現實。
這不是說你彈得好跳得好就能改變的,畢竟大家也都明白,等技術到了一個層面之后,想要更進一步都難,但這好不容易邁出的一步,其實大多數人都是聽不出來的。
畢竟曲藝不是跑步跳水,沒辦法那么準確地去衡量一個標準,好聽,也就只是好聽罷了。
大約是察覺馮雪對這里提不起興趣,徐琴心里也微微有些詫異,難不成自家小師叔還沒長開?
可是不對啊?自己那幾個弟弟可是十歲就開始樂此不疲的逛青樓了!
而且這金鳳閣的曲子雖然比不上王都,但所差的也不多了,難道說小師叔向道之心如此強烈,以至于一干外物皆可視為無物?
不愧是一個月就能引氣成功的天才!
馮雪是不知道徐琴心里在想什么的,他只是打著哈欠靜靜地等著,不多時,就見一個和小荷差不多衣著的侍女小步走了過來,雖然眼中透著不解,不過還是拿出一只小巧的鑰匙:
“這位公子,甲字三七五號房有人等您。”
“走吧。”馮雪從袖子里掏了兩錠銀子放在小荷手里算作小費,便和徐琴一起朝著那所謂的甲字三七五號走了過去。
至于銀子哪來的……他這是公務,公務知道嗎?花錢直接從賬上支取就好。
當然了,其實就算不是公務,他直接拿錢也沒問題的,畢竟身為一個引氣境修士,每個月的月例、補助什么的都還是很豐厚的。
沿著過道來到房門口,馮雪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伴隨著空氣流通,一股淡淡的馨香從屋里傳了出來。
講道理,自打太歲事件之后,馮雪對于臥房里的香味是有點過敏的,不過這次他聞得出來,這是正經的熏香,因此倒也沒有太過緊張,只是決定不吃這房里的任何東西,順便還給自己上了個氣味隔絕。
看到小師叔這般動靜,徐琴也是依樣上了防護,雖然覺得小師叔有點太過緊張,不過考慮到自己的職業,多考慮點也沒錯。
“小郎君主動約奴家見面,卻一副奴家想要害人的做派,這真是讓奴家很傷心呢!”帶著些許媚意的聲音從房間內那被輕紗遮擋的架子床上傳出,對此馮雪只是隨手帶上房門,完全沒有搭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