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衣不是很能夠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雖然馮雪就好像是平平無奇的閃避,然后平平無奇的出劍,沒有一轉眼就站在敵人的兵器之上的場景,也沒有踩著對方的身體向上沖刺的畫面,只是跳起,出劍,然后,那毫無劍鋒可言的樹枝,就這么刺入了赤鬼那泛著猩紅色澤的眼瞳之中,如果眼力夠好,甚至能夠看清楚,那樹枝不偏不倚,正好穿過了瞳孔。
木劍拔出,馮雪卻是已經退出數米開外,他的表情并不輕松,因為本應被這一劍將腦子攪得稀碎的赤鬼,居然沒有倒下,甚至于那被刺穿的眼球中,也未見有血液與腦漿噴出。
“這就不講道理了啊!”馮雪嘆了口氣,卻又想起異魔這玩意不見得就有傳統意義上的內臟,但這種情況還是讓他有些無奈。
在沒有狩具的前提下,想要殺死異魔,只能用堅定的意志擊碎其愿力核心,馮雪倒是不缺這點意志力,但眼前這鬼,很大程度上只是夢境中虛構的玩意,連是不是異魔都兩說。
看著那看似人形,卻連要害都沒有的大家伙再次舉起狼牙棒,馮雪長長舒了口氣,手中的木劍,卻是再次抬了起來。
沒有什么華麗的劍技,沒有大喊招數后發出的必殺,馮雪的劍穩定而快速,以一種仿佛理所當然的方式,用那連劍鋒都沒有的木劍,將四米多高的紅鬼大卸八塊。
“也許這就是返璞歸真?”零衣趴在樹叢中,看著馮雪好像切蛋糕一般,不斷的切下紅鬼的身體。
既然沒有要害,便從順手的高度砍起,從腳開始,一節一節的砍下,那紅鬼只能在咆哮中,好像“達摩落”的游戲道具一般,不斷的變矮,最后,只剩下足有半米多高的碩大的頭顱落在馮雪的面前,那張大嘴,甚至還在發出嘶吼。
“難不成要細細的剁做臊子?”馮雪在零衣不忍直視的視線中,將紅鬼切絲磨粉,挫骨揚灰,這才好像歪嘴戰神一樣,露出了魔性的笑容。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的“松懈”,那已經化作肉泥的鬼忽然像是軟泥怪一樣動了起來,以遠超于之前那紅鬼的速度,將馮雪卷住。
零衣在看到那肉泥動起來的瞬間,就想要起身去幫忙,在她看來,只要不是偷襲,哪怕是軟泥怪,馮雪恐怕也能夠應付,但是,在她看到馮雪那刻意對著她這個方向露出的表情時,卻終于還是忍了下來,毫無疑問,他并非沒有注意到肉泥的動態——這正是計劃的一部分。
赤色的軟泥怪卷著馮雪,朝著林中蠕動著消失了,零衣從灌木叢中站起身來,撿起馮雪掉落的木劍,毫不猶豫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既然馮雪讓她聚集足夠的人手,那就聚集吧!
……
卻說另一邊,馮雪被巨大的力道箍住身體,卻并沒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正如他預料中那般,幕后黑手并沒有殺死入夢者的想法,或者說,他殺不死。
哪怕是此時,馮雪仍舊保留著底牌,之所以被擒,只是不打算和這變成肉泥都死不了的玩意繼續耗下去罷了。
放松身體減輕被緊縛的不適,馮雪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不過這軟泥怪在離開零衣視野之后,仿佛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完全脫離了那樹林的環境,而是好像在迷霧中穿行一般,等到迷霧再次散去,馮雪已經來到了一處詭異的房間,周圍滿是碩大、黏滑的圓形卵泡,而在這些卵泡之中,一個個年齡、性別各異的學生,正徒勞的掙扎著。
“骨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