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公司潘副總打電話,說韓總生病了,要在家修養幾天,有什么需要韓總親自過問的事,先押后幾天,等韓總上班后再作處理。
人吃五谷雜糧,沒有不生病的,不知道什么情況的潘副總,也沒多想,一疊聲答應后又問,韓總住在哪家醫院,等下班后大家再去探望。
文萍隨便找了個不要來的理由,敷衍了過去。
處理好公司事務,文萍回到寢室內,坐在床沿上盯著熟睡中的韓總,過了一會兒后,拿起了她的手機。
這時候的韓總,肯定是最需要家庭溫暖的時候,文萍想替她給家人打個電話。
按開手機后,文萍目光從微信圖標上掃過,心中一動,我很好奇啊,只是好奇,好奇……
人常說,金窩銀窩不如狗窩,但近鄉情更怯這種鄉愁,王富貴此前一直沒有過,不論他在外面呆了多久,只要一踏上這片土,就像在母親的溫馨中暢游一樣,外面世界的虛妄,這些日子來積聚的怨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不完這山水,這片土地上的花草樹木,以及天空浩瀚無邊,只想永遠出現在老媽身邊,和村東小碟子一道,當一個放牛娃娃,和村西月琴弄眉擠眼,處心積慮背著她父母,把她哄騙上床,一輩子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過去了。
很奇怪,幾乎每一個偏遠的山村,都有個叫小碟子或小饅頭的放牛娃,叫月琴或傻妞的村姑,還有個剛嫁過來沒多長時間男人就生病死了的小寡婦翠花。
他們不會開汽車,沒乘坐過飛機也沒玩過電腦,也不要手機,沒什么高貴的氣質,更不知道的穿什么衣服,才能顯露所謂的嬌媚和帥氣。
每次都是憨憨的笑著,勾住你脖子,像羊那樣和你抵一下額頭,再鬼鬼祟祟的拿出一個蛋來,說這是在翠花家雞窩內順手牽蛋拿來的,剛煮好,趁熱吃。
不過蛋殼最好是先埋到土里,翠花已經擼著袖子懷沒敞跳著腳的罵小半天了,正拿著搟面杖滿村子找偷蛋的小偷呢。
他們不在意王富貴穿什么樣的衣服,又有多么的干凈,在他們心目中,再貴的衣服,和他們的粗布衣服沒什么兩樣,用很臟的手一抓,有意弄上幾個很臟的手印,表示著他不在家的這些日子里,很想他。
王富貴的身體異常,在醫學界那是頭疼的事,可對他們來說這沒什么,本來就應該這樣才對,就像他們天生就應該在這偏遠的山村里生活,放牛羊,打野物,不知道一加三再加二十三等于多少一樣。
王富貴每次回來,從不帶什么德芙、笑咪咪之類的糖果、巧克力等東西,有時候會帶一大包冰糖,進山時順便打幾只野兔啥的,送給小碟子他們,這就是最好的禮物,看著他們拿著冰糖放在嘴里貪婪的吮,心里就會感到暖哄哄的。
把笑咪咪、德芙之類的東西帶到這落后的小山村,就好比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中,倒了一桶垃圾,會帶來讓人無法挽回的生態污染。
把還熱的有點燙嘴的雞蛋,在小碟子不住吞口水的眼神中,小口小口地吃下去,再在月琴的指揮下,把蛋殼埋在草堆邊的土里,這才春風滿面的松了口氣,然后三個人互相看一眼,隨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碟子有好事想告訴王富貴,剛圈住他腦袋,月琴就在他們身上連踢幾腳,兩手捂著臉扭身飛快的跑了,害羞的樣子很讓人吃驚。
小碟子的好事,就是把月琴給睡了,偷偷睡的,嚇的月琴哭到天亮,以為早上就會生出個小孩來,要是讓她父母知道了,會不會把這孩子賣了,去換油鹽醬醋?
說完后,小碟子憨憨的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王富貴很快就知道了,伸手抓住他頭發,一拳就打在了他臉上,你他么的敢睡我最喜歡的女人!
小碟子立馬化成猛虎,把王富貴撲翻在地上,兩個人從土堆上纏斗著,滾到土堆下,跨在他身上抓住他脖子,讓他以后不許再偷看月琴一眼,得到滿意的答復后,這才松開他,熱情的給他拍著衣服上的灰塵,說明天還到翠花家偷蛋,煮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