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遠骨節分明的長指抓在被子上,眸底翻涌著狂亂的浪潮。
他想。
卻不能。
也不敢。
一想到當初那次,她的抗拒和眼淚,他的心就猛烈顫抖。
怕她厭惡。
擔心她離開。
他再次陷入了理智和情感的糾結和拉鋸,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任何可能。
偏偏對面的時瑾無知無覺,順手關了燈,低聲說道:“睡吧。”
她知道傅修遠好幾天不曾睡好了,即便是有矢尾蘭精華,可以療愈他的神經,但是他的心病始終不曾好轉。
時瑾在,他就可以睡個安穩覺。
黑夜中,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就越發的明顯清晰。
時瑾感覺傅修遠的胳膊搭上了自己的腰,之后便一動都沒有再動。
她微微笑了一下。
其實之前她不太明白,為什么只有重生那天,傅修遠會碰她。
現在她漸漸地明白了,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她還沒有完全敞開心扉,他就將她給嚇跑了。
重生當天,他是氣急攻心,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瘋狂舉動,也令她留下十分不好的體驗。
他在彌補。
也在等待。
守護著她,像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一個肥皂泡沫。
他們彼此都在維護對方的安全感。
時瑾沒有去戳破他這一點。
這樣,也挺好的。
傅修遠的胳膊環住時瑾,珍惜地擁抱著,壓制著自己內心深處的心猿意馬。
有時瑾在,睡意就很快淹沒過他紛雜的思維,將他卷入一片平靜的海洋里。
……
次日,姚嘉鴻的車停在蘭亭花序的門口,一早就來等待時瑾。
學校方面他已經請好假了,今天是要去拍攝雅思的廣告。
司機小李見他手中拿著粥,一直沒有吃,不由說道:“姚哥,專門饒那么遠的路,排了半個多小時的隊,去買的這家的五柳齋粥鋪的粥,你再不吃,就要放涼了。”
“我還不餓,過會兒吃。你吃你的吧。”
小李就不說什么了,轉頭去吃他的小籠包,比起清淡的粥,他還是更喜歡油香滿滿的包子。
今天姚嘉鴻來得稍微有點早,等待了二十幾分鐘,時瑾才準時出現在門口。
她一貫喜歡穿白色襯衣,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運動鞋。
但是這樣簡單的衣服在她身上,就是別有一番味道,說不出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