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優雅淺淡,帶著略微熟悉的感覺,還真是季翰學養的那幾盆花草的味道。
那幾盆花他種了兩三月了,已經種出了感情,現在聞到,心情自然不同。
“很難得啊。”他收下了東西,也不知道是在所東西難得,還是這位小朋友難得。
言楚給兩人倒茶,順口對季翰學說道:“季導,這個日出要是拍不了,可能真的只能做特效才能夠達成你想要的那種效果了。”
“日出倒是好說。”季翰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拿起桌子上一個葫蘆狀的東西,“難的還是這個塤的聲音,看起來只能合成了。”
言楚見時瑾看過來,他介紹道:“這是子母塤,很古早的一種樂器。塤易學難精,我們這部電影里有一段要用到塤的配樂。季導想用子母塤來演奏。我們找了會吹塤的人,但是會吹的人不少,能吹子母塤的人,就不多了。”
時瑾接過來看了一下,子母塤分為子塤和母塤,看上去很古樸,花紋質地透著古舊的味道。
“子塤和母塤由兩人一起吹,分別吹都不難。但是就如同伯牙只能遇子期才能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樣,子塤和母塤也要由兩人一起達成一個精準、完整的配合,才能夠出好的音樂。”季翰學也說了一句。
他指了指言楚:“為了拍這部電影,他倒是去學會了吹這個。但是就是跟我合不起來。”
時瑾知道季翰學拍電影嚴謹,但是嚴謹到連主演去學會吹塤,確實也是現在做這個行業的獨一份兒了。
言楚笑著搖搖頭:“你的境界,我趕不上。”
別說他了,好幾個專業的,也和季翰學合不起來,當然了,他們相互之間配合起來,也一直無法達成季翰學想要的效果。
時瑾撫摸著子塤,看上去很有興趣的樣子。
季翰學想起她樂感好,隨口問道:“你會吹這個嗎?”
“可以試試。就是不知道你們吹的是什么曲子。”
“這個。”季翰學的曲譜就在手邊,推過去給時瑾看。
其實也沒指望她會吹。
是想到她可能因為比賽心情不好,隨意找點事情開解她,也算是還這兩天欠她的人情。
反正左右也無事,季翰學甚至想浪費時間教她一下也無妨。
時瑾接過了曲譜,看了一會兒后,心頭有數,拿著子塤吹了起來。
季翰學和言楚都端起了茶杯喝茶,待她吹了十幾秒后,兩人同時抬頭看向她。
子塤比母塤難吹,只有三孔,調子的變化全在于手口的協調,但是聲音清脆,音色活潑靈動,恰如稚童。
內里感情也得如同孩童般的天真無邪,不染塵世。
稍有雜念,曲調特性就會完全改變。
而時瑾,吹奏得恰如其分。
季翰學不由拿起母塤來,和她一起合奏。
母塤八孔,變化不多,音色可婉轉,可激昂,感情復雜內斂而深沉。
子母合奏,宛如母帶稚童,又宛如稚童撒嬌。
正是這部電影里,男主角和父母之間的感情,也是每每他吹奏的時候,會想起童年和父母一起的場景。
時瑾吹完后,她的手機里進了微信,是傅修遠詢問比賽的事情。
她跟季翰學和言楚說了一聲:“季導,言老師,我還有點事情,先上去了。”
“去吧。”季翰學點頭。
等到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他笑容滿面地說道:“你不覺得她和我合奏的時候,非常有默契,有高山流水之感嗎?”
“恭喜季導。”言楚也露出了笑容,“竟然有人懷疑她那個曲譜是抄的另外那個人的,也是離譜。”
傅修遠雖然相信時瑾,可是也不免擔心,發來微信詢問情況。
“我已經有打算了。明天頒獎禮的時候,自然能夠見到分曉。”時瑾回道。
“我讓宋帆緊急過來了,萬一有什么情況,還可以幫忙。”
時瑾發了一個表情包:“也不用那么夸張吧。”
“當然需要。”
傅修遠因為有重要的合作項目要談,所以抽不開身過來。
但是對時瑾這邊的情況,卻非常關注。
目前大家都在等待結果。
他坐在辦公室里,宋帆正在做臨行之前的匯報:“聽說,時雪心那邊勝券在握,秀麗方面已經加急在生產她的鋼琴曲原聲大碟了。”
傅修遠抬頭看了他一眼,宋帆忙翻到后面說道:“灌錄了二十萬張。”
傅修遠唇角上牽扯出一個嘲諷的笑。
“他們大概是覺得,楚凌這次和時雪心官宣,會給兩人帶來一波cp粉,所以二十萬張大碟,肯定能夠被消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