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雅控制不住呼吸,滯了一會兒才像干涸的魚找到了水一般的。
她嗓音已經全部啞了:“曹靖西那邊怎么說?”
“現在還聯系不上,船長也聯系不上。通話信號和電路不好,海底電纜出問題了。”
助理的聲音也是干啞得可怕。
時瑾已經一再用不同的方式告誡過他們,不要在海島上舉辦峰會。
而他們為了挽回損失,將海島租給曹靖西接待游客,現在不知道有多少游客在海島上。
雖說這件事情曹靖西要承擔主要的責任,但是秦凡雅知道自己也跑不掉,一次性出這么大的事情,讓這么多游客受難,她的人生,已經無限接近于完蛋。
助理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要追責的話,他的責任也非常大。
此刻,遠在另外一座城市出差的曹靖西,臉色鐵青地站在落地窗前。
他所在的城市,此刻的陽光非常好,透過玻璃窗照射到他的身上,溫度更加的升高。
但是他只感覺到一陣透骨的冰涼。
“少爺,還聯系不上港島那邊。據說海底電纜因為海嘯的關系已經斷掉了。”
“新聞上怎么說?”曹靖西雙手撐在窗沿上,支撐著自己無力的身體。
他耳畔還來來回回的回蕩著傅修遠的話:“讓游客全部回來。不要問我時瑾為什么這樣說,我不知道時瑾為什么,但是既然她說了,我答應了,就會替她做到。”
曹靖西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只記得,自己想要為秦凡雅分憂。
時瑾到港島后,他確實從來沒有看得上過她,尤其是從秦凡雅透露出來的只言片語當中,時瑾的形象跟她過往在他心目中刁蠻任性無理取鬧的形象,沒有本質差別。
他又如何會去相信一個那樣的時瑾呢?
他全身血液透涼。
幾百號人命啊!
讓他擔責也就算了,他向來不害怕承擔責任。
但是幾百號人命帶來的愧疚感,深深地壓著他,讓他無法呼吸,喘不過氣來。
助理的聲音在他耳邊十分模糊:“新聞上還沒有具體的說法,只是推斷海島上的酒店應該都垮塌了。這次海嘯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猛烈,應該是百年一遇的大海嘯。”
“咳咳咳咳咳……”曹靖西猛烈地咳嗽起來,胸膛上缺乏氧氣傳來的壓迫感,逼得他只有本能地咳出來才能好受一點。
幾百個人,幾百個活生生的人啊,都是因為他……
……
港島的幾所小酒店里。
被勸退的游客,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心有余悸:“媽呀,真的沒有想到,海嘯原來這么可怕啊。”
“是啊,怕了怕了。”
“還好,我們回來了,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個海域里掙扎呢。”
“對對對,還是惜命好一點。這種程度的海嘯,一個浪頭打過來,哪里還有掙扎的余地。反正我這種體格,最多撐一分鐘,一分鐘等不到救援,我也就沒啥念想了。”
大家一邊熱聊,一邊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