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臥室。
不大,十來個平方。一床一幾,一桌一椅。
凌晨時分,萬籟俱寂。
床上躺著一個男人,屋子里黑古隆冬的也看不清長相。
男人半俯在枕頭上睡的正香,兩只胳膊舉在床邊上,看上去有點粗壯。
在他腦后,墻邊床角上,立著一個靠墊,一個手機插著充電器,指示燈的綠光把一小片床頭照亮,能看到這男人頭上的短發,還有脖頸上的筋肉。
手機雖然黑著屏,但聲音在響,正放著郭德綱的相聲:要說這好吃啊,就得是餃子,要說這好玩啊(你要說什么?)……就是包餃子……
睡夢中的男人嘴角扯動了幾下。
“砰”
毫無征兆的,手機在一片吁聲中突然炸裂。
屏幕碎裂,散件亂飛。是電池炸了。
屏幕正對著男人的頭頸。
男人身體猛的一震,像要爬起來,隨后無力的仆倒,鮮血順著后腦窩慢慢流到枕頭上。
……
“嘶……”
“唉喲”
張軍醒了過來,晃了晃腦袋,有點像頭一天喝多了的感覺,又像重感冒發作。
反正就是,腦仁和腦殼分離了一樣,在里面逛蕩,暈糊糊的,還疼的厲害。
這是怎么了?
他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好像被什么給咬了一口,后頸子上,又感覺可能是做夢。
也不知道是幾點了。身邊很安靜,沒有聲音,估計又是下午了,郭德綱的專輯播完了?
他努力的想睜開不太聽話的眼皮,像粘起來了一樣。
不對,好像手機炸了。什么崩著自己了。他記得看到的最后一眼,雖然只是剎那。
在醫院?好像后腦被什么傷了,會不會很重?會不會需要開顱?
幾個外科醫生用斧子劈開頭骨?或者又是鋸又是銼的卡卡把腦袋整開,然后把手伸進去……
自己會不會變成植物人?聽說植物人是有思維的。
會不會脖子以下截肢……癱瘓?從此過上衣來伸不出手飯來張不開口的美好生活。
越想越怕。不要啊,正是大好時光的單身狗啊,怎么也得等著找個對像開了葷……那也不行啊。
先努力的睜開右眼,上下眼皮啪的一下掙開,然后挑著眉毛再把左眼掙開,來回使勁擠了擠眼皮,這才感覺好多了,扭頭向身邊看去。
“我靠。”
眼前一片雜亂。
這都是什么鬼?維沃手機爆炸的威力這么大么?這都把房子炸成帳蓬了?
必竟也是去過內蒙住過帳蓬的人,對這個到是熟悉,只不過這也過于簡陋了吧?
一條看上去破舊的麻布把帳蓬一分為二,自己在內里,看不到蓬門,身下三尺木床,床上的鋪設隱隱的透著一股汗氣。有點冷。
手一動,碰到一個硬物,觸覺冰涼。下意識的一抓拿在手里,一種熟悉的感覺隨之從手上傳來,是自己的刀。
自己的刀?
神特么自己的刀,水果刀都是兇器了好不好?帶不上街的。
入手微沉,手感潤膩,舉到眼前,木鞘都感覺包漿了一樣,果然圓潤,白銅吞口,足有一尺長的刀把上緊密的纏著革布。嗯,有點臟。
“郎君。”門口那邊傳來一聲低厚的喊聲。